2013年12月30日 星期一

受苦與寬容


受苦與寬容

南非前總統曼德拉(Nelson Mandela, 19182013)前陣子剛往生,舉世皆為此哀悼,真可謂備極哀榮。

很難想像一個人囚禁達27年之久,更難想像一個人在歷經長久苦難後,盡棄前嫌,諒解一切曾經傷害他的人,反而與迫害他的政權,一同促進南非的平等與自由。他明確知道忍耐是不夠的,還必須寬恕,如他所表示:「當我走出牢獄通往自由時,若不能把痛苦與怨恨拋到腦後,那麼我其實還在獄中!」

長夜漫漫、無止盡的監獄生活,或被腳鐐手銬緊縛,或生活在狹小的空間,或而挨餓受凍,不時的羞辱和折磨,處境難堪而悲慘。然正因忍人所不能之忍,動心忍性,也造就曼德拉之所以為曼德拉,曼德拉之所以偉大之處。

出獄不久,他摯愛的妻子有了外遇、背叛了他,他心中不僅沒有怨懟,反而為她說情:「大家都知道我所受的苦,但身為我的妻子,多少人又曾同情過?」──此等的寬容,讓他不只是偉大的政治家,甚而是感人的宗教家,徹底實踐「以德報怨」的精神。

如此的寬大容忍,猶如覺悟者的心境,看透世間一切,進而能看輕、看淡一切。尤其身陷囹圄,千夫所指、眾人唾棄,如何不懷憂喪志?如何不自暴自棄?相對的,強者如曼德拉,彷彿洞明這一切,反倒充滿希望和鬥志,實非常人所能。

《孟子》說:「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指的就是這樣的氣概和豪情,只要自己深思後,清楚知道是非對錯,縱然千萬人否定反對,仍舊勇往直前。王安石也說:「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舉世滔滔,運命浮沈,唯有不斷使眼界提昇超拔,才能望得見、望得遠,進而「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

如此精神超脫,對世間的一切了然於胸,於是自然地寬容起來。此寬容象徵內心的靜定和諧,背後存在一種高貴、優雅和從容的氣質,不與人一般見識,乃是智者、勇者的風範;相對的,若充滿仇恨報復的心思,即顯示出內在的不安與害怕,爭鬥的當下和過程即為弱者與輸家。

如《聖經》所說:「神啊!原諒他們吧!因他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在《靜思語》中也說:「原諒別人就是善待自己」、「不要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即告訴我們人生要學習原諒和善解,才能讓自己釋懷解脫,否則緊掐他人的同時其實是束死了自己。

「慈悲是宇宙最偉大的療癒力量」,曾有西藏僧侶被中共囚禁數十年,獄後僅淡淡表示:「牢獄生活並不令人害怕,害怕的是怕失去對加害者的慈悲心!」──每每想到這些受苦者的偉大心靈,就覺得我們所遭受的苦不僅微乎其微,甚至是微不足道的。我也希望我能在任何人生的困苦中也常保慈悲與寬容!2013.12.30林建德寫於花蓮中觀室)

真理的僕人


真理的僕人

在我們社會中有許多的「義工」、「志工」,把服務別人或作義務、或作志趣,但近來我聽到一個新的概念叫「法工」。

這是佛教禪修團體中所使用的新名詞,亦即禪修活動的舉辦,需要不少人協助張羅食、衣、住、行等大小事,使大眾禪觀修行能順利進行,而這些幕後的功臣就是「法工」為「法」服務的義工、志工

「法」(Dharma)在佛教是「真理」的意思;根本佛教認為真理的契證與體悟,必須透過禪觀過程來實現。意即透過身心止靜(修定)與身心觀照(修慧)的綿密鍛煉,止觀雙運,以達「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的目的。如此,禪修者即是真理的追求者,而代為打點庶務的「法工」,可謂真理追求者的護持者,或者更簡單的以「真理的僕人」說之。

「志工」(或「義工」)積極行善,無私地奉獻給需要幫助的人,這是令人欽敬的,然在佛教來說這主要是「修福」;若能有更多人來擔任「法工」,護持他人以及護持自己來探求真理,勇猛精進朝向涅槃解脫的實現,如此的「修慧」亦為佛教所注重的。

台灣佛教雖缺「義工」、「志工」,但更欠缺的其實是「法工」。此有待佛法修證之道的闡明與推揚,否則佛法帶人離苦得樂、止息煩惱的終極目的,恐將成為夢想與空談!2013.12.30林建德寫於花蓮中觀室)

2013年12月26日 星期四

佛法的四個核心

佛法的四個核心

佛教歷史源遠流長,佛法思想體系龐大,但總攝起來不外四個核心概念,分別為「緣」、「空」、「識」、「心」。

「緣起」是佛教思想的最根本,表示一切的生滅有無都是「因此故彼」的條件關係。萬事萬物既是即緣而起、即緣即起,就沒有絕對不變的存在,意即「無自性」,而以「空」說之。說「一切皆空」的同時,亦蘊涵「萬法唯識」,意味一切如幻似化,一切都是凡夫「識」的染著貪愛,而認定有什麼、是什麼。但否定的「空」與染著的「識」,到了後期佛教不再受到青睞,反更強調「心」的清淨、光明,主張人有自性清淨心,有如來藏、佛性,依此作為修行成佛的基礎。

如此,「緣」、「空」、「識」、「心」四字貫串佛法義理系統。其中「緣」是佛教根本法義,一切傳統、宗派皆以之為共理共義;只不過對於「緣」的理解不同,而後開展出「空」、「識」、「心」,以此代表「大乘三系」──此若以太虛大師分判即是「法性空慧宗」、「法相唯識宗」以及「法界圓覺宗」,以印順導師則為「性空唯名論」、「虛妄唯識論」與「真常唯心論」。

印順導師繼承龍樹菩薩的思想,綜貫阿含緣起和般若性空,闡揚緣起即性空、性空即緣起的中觀法義。唯識學雖認同阿含和般若,但認為阿含是聲聞乘而講得不夠,而般若雖為大乘卻講得不明(不清楚),一直要到唯識解甚深密意,為一切乘直顯真義,才是最上、最稀有!如此,般若經論之萬法皆空、空生萬法,猶如唯識學所說的萬法唯識、識生萬法,唯識和性空之間基本上是一致的,只是說法方式(「化儀」)的差異,而不是教理本身(「化法」)的不同。

可知,從阿含經教的「緣」、般若學說的「空」以及瑜伽行派的「識」,可看出佛法的一脈相承,乃是不同字詞詮解相近觀念,背後共同傳達的是無常、無我、幻化等內涵。但大乘佛法之後的發展,「常、樂、我、淨」遠比「苦、空、無常、無我」更吸引人,於是真心本心、清淨佛性取代無明所覆、愛染所繫的業識,而成為「別教」。只不過此特別教法或過於特別,甚而被認為不是佛法,或者是梵化、天化了的佛法。

總之,佛法三藏十二部教典包羅萬象,多彩多姿,然若此四大概念條理通貫之,則大致掌握佛法整體底蘊,而不至於歧出、偏失!2013.12.26林建德寫於花蓮中觀室)

2013年12月23日 星期一

永懷李老師

永懷李老師

李元松老師驟逝已有十年了,這兩天我復讀他的著作,生起對他的懷念。原本寫了〈彌陀最親切〉的「後記」(如附),但總覺意猶未盡,於是再把我對他的認識以及過往點滴,聊表數語以為紀念。

一如印順導師所表示,他和太虛大師之間「永遠是思想與文字的關係」;而我對李老師的接觸亦復如此,都是以「文字般若」來神會、相交。在我初識佛法之際,李老師的著作確曾伴隨我走過一段時日。

但在閱讀印順導師著作後,我思想已有轉向,為導師所揭示的佛法大義更為歎服,覺得找到佛教修行的答案,也確立自己佛教信仰的基石和方向。而或許因於「哲學人」求真、好辯的性格使然,於此同時也輾轉對李老師的論評產生遲疑,而有了回應的想法。

但這些都是過往,至今回想起我是既自豪、又慚愧。自豪的是我能為我所相信的據理力辯,慚愧的是我的魯莽和衝動。然而這就是年少,正因年少才會有這樣的氣盛行徑;我希望、也相信李老師會見諒包容我因直率的不友善、不禮貌。此如同李老師生前喜愛的偈句:「當仁不敢讓於師,正理昭然永在茲;只為酬恩當直說,文章得失已忘之。」(陳健民居士所作)況且李老師也是過來人,以「英雄出少年」之姿在教界迅速崛起,對教界不如法、傾頹現象直銳批判。

此外,閱讀了弟子們在他往生後一年所編輯的紀念文集,諸多情深義重的思念表述,讀之感之亦不免多所動容。李老師傾生命的一切護愛他身邊的人,如他說言:「就要永眠在今宵,願把一切都給你」;如果我是他的學友門人,我亦覺得很幸福。而他的英年早逝,不只是弟子們的損失,亦是台灣佛教界一大憾事。他是極具創造力的佛教英才,亦為今之俠者,種種善行義舉皆為現代禪師立下人格典範。晚年向佛教界公開聲明懺悔,以及徹底由禪轉淨,如此恢宏大度的立破開闔,更令人見識到他獨有的格局氣度,值為世人所欽敬!

世間上說「人亡政息」,但佛教當是「人亡法存」,所謂「見法即見如來」意即在此;特別是「以法為師」、「以自為光」乃李老師所倡導的佛法精神。縱然李老師之淨土轉向,聲明將所有現代禪書籍悉數燒燬,但他融會個人體驗的禪法特色,仍舊啟迪人心,亦具相當的傳承和探索價值。而如果今日佛光學、慈濟學、聖嚴思想等都能成為佛教學者探究的主題,我不認為李老師佛法理解的內涵與新意有任何不足。

「是非真假已忘卻,獨留情義落江湖」,作為一個他思想的受益者、挑戰者,我誠願他所留下的法教資產,以及曾經的時代貢獻,仍能為後人所傳誦、重視,乃至抉發和深究!

附錄
「現代淨」法友在我的部落格讀到〈彌陀最親切〉這篇文章,詢問是否能收入李老師往生十週年紀念集──我欣然同意,並表示是我的榮幸!

李元松老師如一顆閃亮慧星,倏地劃破天際,光彩奪目,然又瞬間消逝,剎那化為永恆,留給後人無限的懷念與追思。

李老師的悟性、才情、對佛法的體認、對人事的真誠熱情等,再再都令人難忘,曾為我年少初識佛理的一盞燈,亦給台灣佛教界注入嶄新的活力、朝氣!

而今「火焰化紅蓮」,他短暫生命所散發的光和熱,已成晶瑩剔透之紅蓮,但留下腳印足跡當不可磨滅,乃是歷史性的貢獻……

「傾宇宙之力活在眼前一瞬」──面對無常世間,「當下」是唯一可掌握的,也是慧星殞落留給我們的寶貴啟示!

謹此向李老師致上深重的謝意和敬意!
                                    林建德謹識於花蓮中觀室2013/12/22


2013年12月17日 星期二

夠用就好

夠用就好

這幾天和一位南傳上座部的法師通email,他說他對慈濟志業感到興趣,想到慈濟大學學中文並讀研究所。他向我說明他的種種,包括過去的修學背景以及未來抵台後的規劃,其中提到他嚴持上座部佛教的「不持金銀戒」,出家以來一直就身無分文,過著近似佛陀時代的「托缽」生活。

儘管如此,他說過去三十個多月以來,他到世界各地十八次,去過十九個不同的國家,參加如葛印卡(S N Goenka)等的禪修課程,期間他都口袋空空,但也都順利成行,沒有太大困難。

這讓我想到小學時讀到窮和尚與富和尚的故事。窮和尚邀約富和尚到南海取經,富和尚表示南海的路途遙遠,要等他購得馬車、駿馬等相伴才能成行,於是婉拒窮和尚。因此窮和尚獨自雲遊,靠著自己一雙腿、一雙手,捧著一個缽,沿路化緣前往南海取經。幾年後,窮和尚從南洋歸來,告訴富和尚沿途的經過,富和尚聽了後既佩服又慚愧!

誠然,人生目標的實現與理想的追求,財富資源是重要條件,但卻不是必要條件。「有心就有力」,錢財僅是工具,用來服務人生、探求意義,而不可反客為主,把手段視為是目的。

事實上,有些人勞苦一年掙得的錢,有人只要一個月、甚至一天就賺到了。因此,人生若以賺錢為目的,操煩庸碌一生,豈不成了傻瓜?因為他永遠有賺不完的錢,永遠不會成為最富有的人,永遠有人比他賺錢更輕鬆、更快速。而他就好像飬養在籠裡的白老鼠,每天奮力跑轉輪卻自以為是向前。

人不能向內收攝,從精神中得到富足,就只好向外攀求,從佔有、控制中尋得確定感與安全感。因此名利等欲望的追逐,可說是內心空虛的表徵,藉外在的有什麼(利)、是什麼(名),來證明自己確實有什麼、是什麼,讓微脆的自己撐起一點自信和尊嚴。然而這些都是飲鴆止渴,因內在虛無終究不能藉外在名利填補,還是必須靜心深觀直視內在真實的自己。

例如投身宗教修煉的行者,捨離對物質的依賴,成為信仰實踐的一環。在各方面都不足、都欠缺的時候,試驗自己的心是否能得到安頓,棄俗樂而以法樂為樂,從信仰中感受清淨、輕安和喜悅。

如此,在擁有中過好生活並沒什麼稀奇,相對的,在匱乏中仍體驗幸福,那才是真本事、真工夫;一如《莊子》所說,高尚生命的境界在於「無待」,唯此「無待」才能自在逍遙的悠遊。

總之,財富夠用就好,且問題不在於多少才夠用,而在於是否知足。若知足者,不管得失多少,任何的擁有都覺幸福,也都深懷感恩。關鍵是在豐衣足食之後,我們為自己生命的美善,以及他人生命的美善,做出多少貢獻,創造出多少永恆性的實存價值?2013.12.16林建德寫於花蓮歇心居)


2013年12月15日 星期日

《老子》打油詩

以下是我多年前為《老子》所寫的打油詩,野人獻曝一番:

道家老子為宗師
五千餘字發省思
循循善誘除愚痴
天人合一入真知

老子學說玄又玄
文字有限言難詮
瞻之在前忽後焉
虛靜觀復探本源

道常無名不可說
說不可說已是說
且將視為準備說
為說而說不可說

世間兩兩非常道
轉轉深來轉轉妙
若欲貫通其旨要
敬奉老子為良教

天下萬物生於有
有返歸本生於無
有無相生又相成
輾轉運行妙如神

中醫兵法和拳術
道家心法體現處
等閑之輩難契入
修道真人所能悟

2013年12月8日 星期日

逆增上緣

逆增上緣

2013九月政爭,國民黨「自家人」步步進逼,立法院長王金平以他們都是他心目中的「菩薩」,給他「逆增上緣」,使他保持平靜,以「平常心」來面對世間各種事物的因緣。

對「馬王之爭」的細節我並不關注,也不確定王院長是不是佛教徒,只是在動盪紛擾之際,王院長引用了佛家的話語,促發對「逆增上緣」的思索。

在佛法中,「增上」依字面理解是「增益向上」,即人世間不同的狀況、處境(或言緣分、因緣),有些是從正面幫助人成長,稱作「順增上緣」;有些是由反向的考驗、打擊來達成,就稱為「逆增上緣」。如此,任何遭逢際遇都是好因緣,不管是貴人相助或是惡人相害,都是促進我們向上、向前的動能和力量,都要心存感激!

四肢殘缺的澳洲青年尼克(Nick Vujicic)立定以「激勵他人」為生命目標,而既要「激勵他人」,首先自己要活得很好、很快樂,才可能為榜樣;其次把自己融入他人中,給人希望和信心,於此肯定自己並忘卻自己的不幸。他在自傳中引《聖經雅各書》說:「百般試煉中,都要以為大喜樂。」讓自己身體的缺陷成為一種祝福,只要態度正確、心靈健全,即便是殘破身軀,仍舊有美好生命。我國口足畫家謝坤山同樣也如此,在意外中失去兩條手、一條腿和一隻眼睛,但笑容的陽光燦爛顯少人能與之相較。

誠然,在困境中成長的人會有最美的夢想。外在身體的殘缺已是事實,但內心的富足卻操之在己。換言之,身體的病痛、殘疾,僅意味著心靈必須比別人更堅強,而如果殘破的身體換得的是堅毅的心志,此非也「焉知非福」呢?

可知,真正的強者不是在一帆風順的坦途中鍛造的,而是百折不撓、鐡鍊成鋼,在動心忍性中增益所不能。因此面對逆境,沒有其它選擇,只有比別人更堅強。

特別對於他人無情無理的攻訐、打壓,如證嚴法師《靜思語》說:「沒有人扯後腿,就練不出好腳力。」世間事就是如此,常常在想不到的情境下遇到某些人、某些事,給予許多阻力和考驗。一如證嚴法師創辦慈濟志業,縱然是件善事、好事,過程中的險阻、考驗等等,辛酸皆不為外人所知。但這就如佛教說的,他們都是「菩薩」,透過下拉的方式刺激你向上攀升。

雖然逆境常令人無助、困頓,但人生之艱難不在於挫折打擊,而在於挫折打擊下仍保有熱情和鬥志。一來堅定信仰的慰藉,祈求心靈平靜,二來也反思自己可能的過失,第三衷心祝福、原諒對方,謝謝他給你成長及檢視自己的機會,第四透過行動及努力證明自己,讓自己因此變得更好、更進步。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我想在逆境中只要心志堅實,理想高遠,不只能迎向四面八方的風,更能勇敢逆風而行、振翅高飛!2013.12.08林建德寫於花蓮歇心居)

http://www.youtube.com/watch?v=ERGtYUeQv_8

 

蕭煌奇   逆風飛翔
作詞:賴鈺婷 作曲:蕭煌奇 編曲:倪方來
不夠聰明 你說你 注定失敗很徹底 很努力 總是得不到肯定
不夠幸運 你說你 注定飛不上天際 就快要 失去繼續的力氣
親愛的寶貝 有我陪著你 鼓起勇氣 拋開傷心
因為青春 就該好好闖一闖 要飛翔 要尋找 真理想
不要 害怕失敗會受傷 努力啊乘著夢想往前 別說累
總有人在你身旁 為你加油啊 逆著風也要飛翔 很辛苦也要堅強
帶著夢想 去飛翔 努力啊乘著夢想往前 別怕黑
總有人在你身旁 為你祝福啊
逆著風也要盼望 很受傷也要勇敢(飛翔)也許會失望 也許很受傷 跌跌撞撞 失去 方向
但是青春 就該勇敢闖一闖 去飛翔 去尋找 真理想
親愛的你 別在意 別管一路風和雨 做自己 星光多麼的美麗
安安靜靜 我和你 笑看那些不如意
只要你 不怕風雨 你看人生多麼的美麗

2013年12月2日 星期一

苦難之意義

苦難之意義

奧地利精神分析學家傅朗克Viktor E. Frankl, 1905~1997)曾身處納粹集中營,在軀體與身心飽受煎熬、磨難之際,始終告訴自己常保心智獨立與精神自由,回憶與想像一切過去的美好以及未來可能的美好,以渡過慘絕人寰的悲苦生活,進而開展其「意義治療學」Logotherapy──此或可稱「道」(Logos)之治療學)

「人唯有心智獨立,才能獲得精神的自由!」傅朗克如是說。誠然,佛典說:「無人縛汝,自想為縛」,唯自己是自己的牽絆與束縛,沒有人可以剝奪任何人的快樂。此「自想為縛」以白話來說,就是「庸人自擾」,可說痛苦是來自於思想的錯誤或思維的不夠深刻,用佛教詞語就是「無明」。

苦痛之面對乃佛教所專擅,佛教「四聖諦」即是環繞在苦痛為中心的觀照,以「未知苦,焉知樂」的鋪陳架構,導引而達「離苦得樂」的目標。而流佈的三藏十二部聖典,即是給人撐腰,提供超越苦痛的智慧和方法,使人在逆、順二境中力求增上。如所謂「煩惱即菩提」,意味任何苦痛無非是「對境練心」,從中提昇道德修養(戒)、淬煉心志耐力(定)以及深化洞觀見識(慧),佛法的解脫道即是以戒定慧三學為核心骨幹。

此外,想到別人的苦痛,自己的苦痛就不算什麼,而且與其為自己安樂盤算,更該時時想到他人苦難。佛法之「自通之法」要人將心比心,一方面既要「苦人所苦」,對他人苦痛感同身受,一方面也要「見苦知福」,從他人的苦痛經歷中學會知足和感恩。以感受他人苦痛、拔除他人苦痛,不斷昇華自己、奉獻自己,終至超越一切苦痛,這就是大乘佛法的菩薩道。

傅朗克的意義治療學不只是探索意義(search for meaning),而且是探索「終極意義」(search for ultimate meaning),人一旦對「終極意義」有所思索,一切的苦痛將不再是苦痛;如傅朗克所引尼采之話──「知道為何,就能承受任何」(He who has a why to live can bear with almost any how)。或者說,人之所以痛苦,其一是缺乏意義的探索,或者意義的探索過於淺薄,而這就如同佛法所說的「無明」。

「苦」是生命實存的經驗現象,佛法對於「苦」的認知既不是「惡」、也不是「罪」,而只是「無明」,此「無明」即有賴於意義的探索。於是乎,佛法本身即是一種「意義治療學」,「滅苦」即等於「療癒」。而如何結合佛法與意義治療學,開創佛法式的意義治療學Buddhist Logotherapy),我滿心期盼著!2013.12.01林建德寫於花蓮歇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