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30日 星期六

小詩(784) 人文素養

2019. 11.25  Mon.
一個人可以很有錢
食衣住行都是享受
但不代表他生活高尚
如果他欠缺人文素養

一個人可以擁有自由
說想說的話、做想做的事
但不代表所說所做皆有價值
如果他欠缺人文素養

一個人可以握有權利
投票表決或參與選舉
但不代表他做出正確選擇
如果他欠缺人文素養

一個人可以有科學新知
創造發明新事物
但不代表他足以面對生命本身
如果他欠缺人文素養

具有人文素養的人
他知道如何善用科技、行使權利、擁抱自由、享有金錢
他知道人如何活得像人!

不即不離師徒情

2019. 11.24  Sun.
印順導師在慈濟的位置
印順導師是證嚴上人的師父、慈濟人眼中的師公,作為印順佛學研究專長(之一)的我,身在慈濟志業中服務,兩人關係的探討會是我感興趣的。

毋庸置疑,慈濟志業是證嚴上人所獨力創辦,雖然印順導師提供的協助很有限,但精神上始終是默默支持的,甚至在過程中他也起了一定作用。例如印順導師1965年北上到文化大學教書,希望上人能來妙雲蘭若常住支援,上人基於對師父的敬重自是從善如流,只不過三十位婦人共同陳情硬是把她留在花蓮,否則今日慈濟在花蓮恐又是不同景象。

此外,慈濟一些場域空間皆掛有著導師照片(有時是上人與導師並列),慈濟大學行政中心置放印順導師銅像,導師晚年在靜思精舍養病的住所亦成為「印公導師紀念館」,可知印順導師在慈濟志業中(或者至少在上人心目中)是有一定位置或份量的,證嚴上人開示中也經常提到自己的師父,包括「為佛教,為眾生」以及「我思我師,人間導師」等。

只不過,證嚴上人是獨立不移的大丈夫,即便是自己師父也不想多做攀附,挾著師父在教界的聲望而自恃出身,為自己開創的慈濟志業背書,而卻堅持所作所為的一切都由自己來承擔,全然無關乎他人。

如此師徒間彷彿有一種「不即不離」的關係,「不即」是因為不想攀親附貴、想獨力承擔這一切,「不離」是因為是自己的師父、給了修行的方向(「為佛教,為眾生」)。就像上人曾表示師徒二人「因深緣遠,忽焉在即」,這或也表示某種「不即不離」的師徒之情。

但無論如何,師徒之間是相契相應的,印順導師內心裡也一直是引以為榮的;一如他在2002年4月臺中慈濟志業園區動土之談話,表示他很歡喜(而且是說不出的歡喜)大家能來護持,讓更多的人來支持慈濟做利益眾生的事情,認為佛法應該要產生利益人間、使人人都能得到佛法的好處,他所看到的情景讓他很有信心。

師徒二人是相知相惜一同走在菩薩道上,而且是生生世世的菩薩道。如印順導師在<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中說:「願生生世世在這苦難的人間,為人間的正覺之音而獻身!」證嚴上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大乘菩薩的入世情懷成了兩人一致的理想以及共同的信念,如此的師徒情誼將在華人佛教史上傳為佳話,成了近現代佛教感人至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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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學研究與我

2019. 11.23  Sat.
慈濟學研究與我
學校的慈濟學研究即將如火如荼展開,社群成員以其各自的專業背景來從事研究,如從人類學、宗教學、社會學、心理學等不同背景切入,而我躬逢其盛、有幸參與其中,自然而然是從佛教學以及哲學來討論。

慈濟是立基在佛教精神而開創,佛教學是我的研究專業,也因此慈濟學研究我當可貢獻綿薄之力。當然不是所有佛學研究者皆可以從事慈濟學研究,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有心」,願意進一步探究慈濟志業的點滴,把慈濟的美善透過學術的方式呈顯出來,同時也為她的正向發展提供善意建言。

慈濟宗門的佛法修行是佛教學者可以探討的課題,其中包括證嚴法師佛法經論詮解的特色(如法華經無量義經》等),以及證嚴法師的菩薩觀、「人間佛教」思想,證嚴法師「儒佛會通」的思想傾向,乃至「慈濟宗」在佛教歷史上的可能貢獻、時代意義等,皆可從佛學及哲學的研究進路來著眼。

「眾生隨類各得解」,慈濟學研究多元視域的開展,自會有多樣風貌,而很難是「一言堂」;但原則上或也要「以慈濟研究慈濟」,依著慈濟特有的思路風格來認識她、探討她,多做正面而建設性的研究,避免純理性的評論乃至於批判。如此對我而言,不只是為慈濟做點事,同時也是為佛教、為眾生做事。

小詩(779)~(782)

2019. 11.22  Fri.
(782)
人成即佛成
先當人
再來當宗教徒
猶如先有水
再有茶、咖啡、果汁等

人之可貴不在於神
就只在人
當一個好人
當好一個人
人成即佛成

(781)
「心跡」
用「心」做事
並以呼吸來監視
在所行所為的一切事上
都印上了心的足跡

(780)
人間淨土
在苦難中闢建淨土
擴大在擴大
給自己住
給別人住

(779)
菩薩行
苦難趨策著一直往前
放不下、歇不了
直至眾生度盡的一天
漫漫長路的一天

2019年11月22日 星期五

慈濟大學宗教所的辦學特色

2019. 11.21  Thurs.
慈濟大學宗教所的辦學特色
「慈濟大學宗教與人文研究所」創辦二十年,依著證嚴法師教育理念,期能貢獻這個所於社會之祥和與人心之淨化,長期以來一直以「信仰」、「實踐」和「療癒」為辦學宗旨。

今年(2019)依課程設計不同而初分為「宗教組」和「慈濟組」,而這樣的分組也分別標示出慈大宗教所的辦學特色,意即以「宗教療癒」及「慈濟經驗」為兩大教研工作。

首先「宗教療癒」(或者「宗教實踐與療癒」)合於「信仰」、「實踐」和「療癒」宗旨,宗教信仰實踐的目的無非是為了「療癒」。若以佛教「解行」二門來說,「信仰」重於「解」而「實踐」自是強調「行」,「解行」的目的不外是為了實現佛教的滅苦或解脫,亦即所謂的「療癒」。

其次,慈大宗教所既為慈濟志業體的一環,「慈濟經驗」亦是我們想要深入探索、廣泛研究的重心;一方面探討成功經驗、一方面也傳承和推廣相關經驗,同時亦展望不同創新的可能。

事實上,「宗教療癒」及「慈濟經驗」不只是特色辦學,而且也是優勢發展,慈大宗教所之強項所在。例如相對於宗教經典/文本、歷史、文化等考證性的研究,「宗教療癒」強調現代價值與時代應用,使古老傳統的宗教智慧能為今人所用,而不只是純粹的知識性累積。

一如輔仁大學哲學系發展「哲學諮商」,慈大宗教所則重於「宗教療癒」,師資開設如「生命書寫與療癒」、「自我觀照與療癒」、「悲傷輔導」乃至「宗教生死學」、「中國宗教與意義治療」、「佛教心理學」等課程。至於「慈濟經驗」之研究更不在話下,整個慈濟志業體皆提供強而有力的後盾及充沛資源。

總之,慈濟大學宗教所將以「宗教療癒」及「慈濟經驗」之教學與研究為主要特色,歡迎任何有志一同的人共襄盛舉,在共知共行中探索生命的美善。 

109學年度研究所碩士班考試入學招生

109學年度宗教與人文研究所
課程分組招生:宗教組1名、慈濟組2名
歡迎法師、應屆或非應屆畢業生、志工及業界有心人士報考。
報名日期:108.12.23()~109.01.10()
准考證下載:109.02.10()
口試日期:109.03.07()
放榜日期:109.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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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疚動力學」

2019. 11.20  Wed.
「歉疚動力學」
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纏綿糾葛,總讓人難以取捨,任何人作了不同選擇,選擇一條不一樣的路,毅然決然做自己讓所愛的人失落,內心也不免感到歉疚,相對的順應世俗價值亦違背了己意。

一如印順導師生下兩個小孩後卻拋下妻小專心求道,這「放下一切」之「偉大拋棄」的背後,心理想必是歉意內疚的。一如他在自傳《平凡的一生》說:「我的心,已屬於甚深的佛法,時時想到復興佛法,利濟人群。我終於在對引寶、金娥、惠生的深深歉意中,遠離家庭而去了!」

缺席的父親是不及格的父親,缺席的丈夫是不及格的丈夫,午夜思維想起俗家中妻小,內在是怎麼樣的反應?澎湃心情擾動了修道的平靜,彼時彼刻只有更加堅定意志,把護念妻小的情感全然貫注在道業上,義無反顧、傾心力於弘法利生,再遙寄功德回向給他們,作為一種歉疚的補償。

兩千五百多年前悉達多太子割愛辭親、遠離了父母妻小,或許亦也如此,任何俗情超越者皆有此心理機轉。又例如年輕的證嚴上人因著父親的中風往生,想到父病時沒有把他照顧好,內心滿是自責與不捨,無常的驟至改變她對生命的態度,決意出家卻又忤逆了家人本意,諸多歉疚心情走上修行的路,此時轉虧欠為動力成了深自期許,以至於在日後開啟慈悲濟世的志業體系。

想到自己的不是,想到有所虧欠,木已成舟只有前行而無退路,不安不忍成了向上的推進力;失於彼反得於此,正因為有所歉疚所以更加精進,及至成就一番事功,如此而可為「歉疚之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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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先於慧」

2019. 11.19  Tues.
「福先於慧」
佛法說「福慧雙修」,然當兩者難以並重兼顧時,有時修福當先於修慧。若以「身心」具象理解福慧關係,關乎福報的大致可說關乎身體,如福報大的人身體健康、相貌莊嚴、經濟狀況不虞匱乏足以供應色身需求等,屬於外在條件的滿足;至於智慧是心靈上的內在成就,屬於觀念和思想層次,看不見摸不著、抽象而深刻,佛法之「身苦心不苦」即在於智慧的有無。

一如《成佛之道》偈頌云:「惑業由分別,分別由於心,心復依於身,是故先觀身。」同理似乎可說「修福先於修慧」。事實上,就《成佛之道》所述五乘共法、三乘共法及大乘不共法,或者《菩提道次廣論》下士道、中士道和上士道的修行順序,最開始必是下士道之五乘共法,如《成佛之道》所示:
五乘共法修「三福業」(布施、持戒、禪定),顯見福德是佛法修學(尤其修學大乘佛法)的基礎,既是基礎自是優先前提,所以而說「修福先於修慧」。而且一旦福德資糧深厚廣大,修行路上自是平坦無阻,就像高樓大廈起建於穩固的地基。

換個方式說,「五戒十善」是佛法修行基礎,「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優先於「自淨其意」,只不過優先(priority)不代表優位(superiority),順序的前後不代表層級的高低,相對的「五戒十善」在佛法修行上乃最低階、最底層的。

由此可知,作一個正直善良的人總是優先成為一個佛教徒,卻不能本末倒置信了佛反倒「多行不義」。所以佛弟子在學佛時也當先自我檢視,在良善德行的基本要求上是否已然及格,否則高談開悟解脫、成佛證果都是不切實際。

「福慧雙修」關乎「悲智雙運」,而「福先於慧」應相契於《大般若經》「大悲為上首」,以及印順導師所說的「慈悲為佛法宗本」,如此「人間佛教」之重視「十善菩薩」或也有以「福先於慧」之方便來實踐「福慧雙修」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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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詩(775)~(778)

2019. 11.18 Mon.
(778)
物欲
心有所愛
成為其主人的同時
也淪為其奴僕

(777)
虔誠
關乎世俗的
什麼都不多說
什麼也不插手
關乎佛法的
什麼都想要
什麼都想學

一心一意活在佛法中
只是說佛法
只是修佛法

(776)
佛心己心
您的悲切我知道
您的大願我明白
將您心換我心
始知何所為

(775)
書中別有洞天
天中含藏異書

「共相之爭」與「空有之爭」

2019. 11.17 Sun.
「共相之爭」與「空有之爭」
印順法師以龍樹中觀學派為「性空唯名論」,中世紀唯名論(nominalism)與唯實論(realism)的爭辯是哲學史上的重大問題(「共相之爭」),東西方唯名論之異同似乎可作一對比。

「性空唯名論」之唯名是「唯假名」,也因「唯假名」而說「性空」,可知佛教之唯名論揭示的是般若中觀的「假名」思想,這建立在「緣起性空」的唯名論自是和西方的唯名論很不一樣。然而不管是「共相之爭」的唯名論或者是「空有之爭」的唯名論,都涉及形上預設的取消或否定。

不只是神教信仰預設一最高的形上存在(如上帝),在佛教傳統內亦有諸多的形上預設,不管是瑜伽行派的阿賴耶識、如來藏說的自性清淨心、佛性以及淨土宗的極樂世界等,在中觀學派看來都是一種形上預設,而「空有之爭」的關鍵之一在於這些形上預設之正誤或必要與否。

雖然漢譯《中論˙觀四諦品》:「雖復勤精進,修行菩提道,若先非佛性,不應得成佛」,表面上龍樹亦接受佛性之存在,青目之釋文為:「以先無性故,如鐵無金性,雖復種種鍛煉,終不成金」,然而純正的空觀知見不容任何本體論之預設[1],而一路空到底,就連空的本身亦復為空。

此外在「共相之爭」中,唯實論之「共相先於事物」亦作了形而上的預設,依著柏拉圖哲學傳統預想著「理型界」的存在,而唯名論之「共相後於事物」即是要挑戰乃至否定此傳統,不認為經驗世界之外或之上另有一形式的、觀念的世界。

總之,不管是「共相之爭」或「空有之爭」都是否定形上預設之本身,一是否定共相(概念)先然存在之預設,一是否定佛性等先然存在之預設;形上預設或有或無的本體論問題成了共同的哲學論爭,此也顯見人類思想不分東、西而有其共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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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根據桂紹隆和Mark Siderits編撰的《龍樹的中道》梵文原意為:「在自性上迷而不覺者,縱使努力求覺悟,根據你的論點,在菩薩的修行道上,也不會獲得證悟。」(方怡蓉譯,頁281)大意是說:若主張有人在本性上即不是佛,無論其如何精勤修行菩提道,終而無法覺悟成佛,可知《中論》此偈並未違反己宗而支持佛性說,相關討論亦可見吳汝鈞《龍樹中論的哲學解讀》,頁472-475

小詩(771)~(774)苦悶的象徵

2019. 11.16 Sat.
(774)
讓所受的苦
皆化為文字
雲煙裊裊
消失在空中

(773)
詩文寫得多
是因為苦受得重
為解憂愁強賦詞

(772)
老天給人痛苦
為了讓人寫詩
讓人有詩可寫

苦有多深
詩有多多
詩是苦的出口

(771)
唯心所現
文章是心靈的天地
天地是心靈的文章

「宗教療癒」

2019. 11.15 Fri.
「宗教療癒」
「宗教療癒」是慈大宗教所主要發展特色之一,過往台灣學界有以「哲學諮商」為辦學特色(如輔仁大學),我們宗教所則以「宗教療癒」為著眼方向,強調宗教信仰、宗教知識之於人生的應用。

事實上,宗教即療癒、療癒即宗教;宗教是為了幫助人們面對世間苦難,使能排憂解悶及至於離苦得樂,不管是佛教的「解脫」或基督宗教的「救贖」皆然,此之謂「宗教即療癒」。

「療癒即宗教」是指任何關心療癒以及嚮往著療癒的人,不能不注意到宗教的資源與養分,療癒的過程即是宗教探尋的過程,從中重拾人生的意義和價值,而且愈是重大的創傷苦痛,愈是走向「求道」的契機。

如此,宗教的學術性研究只是工具,宗教知識本身不是目的,而是一種手段或方法,以為苦痛超越來服務,透過「知識就是力量」助於真理的掘發與安身立命。

佛教學術研究亦應以身心觀照、知見實相以及確立生命方向為目標;歷史文獻研究之重要性,在於其能發揮一定的實務功能,而不只是為學問而學問、為研究而研究,否則是自囚於「象牙塔」中。

 

畢竟佛教的核心關注即苦與滅苦,或者「四聖諦」所標示的「苦、集、滅、道」,療癒本身即是「苦的止息」,千經萬論皆導向解脫,因此從佛法來談「宗教療癒」是再恰當也不過了。

 

慈濟大學宗教所的重點發展是「宗教療癒」及「慈濟經驗」,盼能在艱困的高教辦學挑戰中走出自己的一條路,成為台灣宗教學研究的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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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16日 星期六

佛教史上的可能創舉?!

2019. 11.14 Thurs.
佛教史上的可能創舉?!
女眾師父剃度男眾不只是可能的,亦也應該可行,只不過如何可行實是個棘手問題,畢竟開風氣之先的第一例,質疑、批評等阻力必然存在,如此更要審慎思之、為之。

女眾為男眾圓頂,初始嘗試自要以嚴格方式來執行,有一定的條件限制而避免淪於「濫剃」(雖然男眾師父之「濫剃」弟子也不是少見),至少要具備《成佛之道》:「趣入正法者,應親近善士,證教達實性,悲愍巧為說」所標示出「善知識」的五種要件之一。

在台灣堪稱「(大)善知識」的比丘尼不在少數,例如證嚴法師高齡八十多歲,出家至今(2019)已五十六年,對佛教的貢獻不會少於或低於國內外任一位男性比丘,論出家資歷、輩份、德行與修養等,亦少有人能出其右,對佛教及世界的影響有目共睹,而若有年輕男眾請求披剃出家、依止修行,又有何不可?

事實上證嚴法師已有諸多在家男眾弟子,但為了尊重傳統、遵循制度,法師所領導的「靜思僧團」一直以來只有比丘尼,即便新設立的「清修士」有男女二眾,但就佛教制度而言(以及就外在形象來說)仍屬於在家菩薩。

現階段「聯合剃度」或許是可以考慮的折衷方案,即同屬一師門下的「聯合剃度」。如證嚴法師及其師父印順導師門下的男眾(如「福慧僧團」)共同接受新發意男眾之出家,法名仍依男眾系譜訂立。如此之「聯合剃度」來共收徒弟,在形式上或可緩和衝擊以及減少爭議,但前提是「聯合剃度」的雙方必須達成共識;只不過光是達成共識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相對的,倘若不能取得佛教界的多數共識,這樣的「創舉」不只是一種革新,而且也是一種革命,引起軒然大波自是想當然爾。

無論如何,佛門中男女不平等是應當面對和改變的,一如《六祖壇經》記載惠能大師說:「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同樣的「人雖有男女,佛性本無男女」,意味著女人猶然可以學佛修行及至於證悟解脫,女性在福慧資糧的累積上與男性無二無別。

當然上述看法或也只是我個人世俗淺智之「顛倒夢想」,作為一個在家人自知分寸所在,依著「僧事僧決」,我並沒有太多身份立場說話,不過是藉此議題表達我對佛教制度的看法,認為這樣的改革是合於佛法精神的。

 

或者說,女眾為男眾剃度,背後爭衡的重點不只在於佛教制度,更在於佛教思想和佛法義理。如戒律的改革涉及佛教的真理觀,究竟是「因為佛說所以為真」,還是「因為為真佛才說之」的辨證,謹守傳統戒律規範大致是信受前者,而「以法為師」卻以後者為重。

 

然而,就像龍樹菩薩別立大乘菩薩僧團的理想未竟其功,原因也在於紛爭的避免,不想被誤以為是「叛教」,顯見翻新制度絕不是件容易的事。[1]如此佛教界之保守行事、冷淡回應亦可以理解,依循舊有傳統也成了面對爭議問題的共同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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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印順法師在《印度佛教思想史》說:「龍樹有「立師教戒,更造衣服」,也就是有別立大乘僧伽的意圖。但沒有實現這一理想,可見為了避免諍論,或被誤會為叛離佛教。這可見個人的理證不難,而大眾制度的改革,卻是很不容易的!」(Y 34p121~122)以及《空之探究》說:「龍樹有「立師教戒,更造衣服」的企圖。我以為,問題是大乘佛教,雖離傳統的聲聞佛教,獨立開展,但重法而輕律儀,所以大乘的出家者,還是在部派中出家受戒,離不開聲聞佛教的傳統,這是龍樹想別立大乘僧團的問題所在。可能為了避免諍執,或被責為叛離佛教,這一企圖終於沒有實現。在傳說中,說他有慢心,那是不知佛教實況的誤會。」(Y 38p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