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9日 星期三

「印順學派」的範圍

「印順學派」的範圍

證嚴法師之是否歸於「印順學派」,曾為當今台灣佛教界、佛學界關注並提出討論(可見邱敏捷《「印順學派的成立、分流與發展」訪談錄》,台南:妙心出版社,2011年。),然其問題之本身(如「印順學派」概念本身)亦有開放討論之空間。

首先,印順承續太虛不作一宗一派,也自承缺乏作祖師,[1]包括別人認為什麼宗,自己知道不是就好。[2]再者,印順作為一宗教師、信仰實踐的身份,未必只是學派、只能以學派形式。第三,學派放大到更大脈絡主要是對未來的期許,學術界、思想界是否認可學派,以二十世紀中所說之精神分析學派、維也納學派、京都學派、法蘭克福學派等,仍有一定開拓空間。第四,印順學派僅是「假名」,暫時性名言施設,主要作為溝通上的方便

此處不是否定「印順學派」此概念,學派有其概念上的正向意涵,如期許印順佛學的影響力及前瞻其發展,但或亦有其局限性。

事實上,佛學思想相契不代表佛法精神相應,同樣的有佛教信仰不代表有佛法精神。如一自稱是佛教徒,有著堅定的佛教信仰,然而待人處世感受不到絲毫的宗教情操,甚至背道而馳,這樣的佛教徒似乎也是枉然,相對的非佛教徒或異教徒若表現出佛教或佛法精神,反而更值得珍惜。[3]

可知,若從佛教信仰、佛學思想以及佛法精神等各個可能角度,權衡彼此關係的親疏遠近,佛法精神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印順學派」之作為「假名」,即便名符其實亦是「有名無實」;此「有名無實」除佛法意義下之非實有外,還有從精神內涵來衡量,也因此斷定證嚴是否為「印順學派」、是否為印順之追隨者等,從所烙印之影響啟發應可得到一定的答案。

或者,亦有可能證嚴非屬印順學派,然實則深得其中三昧而入其心髓,更契應印順皈信佛教、度化蒼生的原意本懷?一如禪宗所說「教外別傳,直指人心」等?


[1] 如在<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一文中,印順多次說道::「但我不是宗派徒裔,不是學理或某一修行方法的偏好者。」「我不是宗派徒裔(也不想作祖師),不是講經論的法師,也不是為考證而考證、為研究而研究的學者。」《華雨集第四冊》(Y 28p32p47

[2] 印順在<研究佛法的立場與方法>說:「我沒有什麼宗,不過有人以為我是三論宗,有的稱我論師,我也不懂他們為何如此,其實我不是這樣的。怎麼叫都可以,我自己知道不是這樣就好了。」《華雨集第五冊》(Y 29p64

[3] 如同在慈濟志業的職工、志工亦有不少異教徒,證嚴多次表示只要是正信宗教皆樂見其成,認為利他助人的情操通於一切宗教,佛法精神亦也是助人利他的精神,而把此佛法精神落實在慈濟志業中。如證嚴說:「為佛教,要守護佛教;雖然沒有規定要信仰佛教才能來志業體任職,但也期待將佛法精神落實在慈濟志業。」見《慈濟月刊》第667期,20226月,頁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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