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8. 16 Wed.
「道與心合」
近年來我注意到余英時先生論述中國古代思想起源,特別標示出「心」的特殊地位,他認為中國古代文明經「軸心突破」(axial
breakthrough或有稱「哲學突破」philosophical
breakthrough),整個哲學思維產生新的轉向──以「心」取代「巫」,往後哲學發展走上「道與心合」或「收道於心」的方向,開展以「心」為中介來連繫天人之間的關係,走向精神修養為主之「內向超越」(inward transcendence),除構造出「心學」(廣義的)系統,並奠定中國長達兩千多年的心性之學傳統暨中國哲學的特色。[1]
事實上,此觀點和佛教有若合符節之處,佛教的「心」基本上環扣在「業」的思想上,如佛典「意業為最重」、「心能積集業」、「集業說心」、「心動說名為業」等論調即是,此在中國哲學傳統亦看似相近;換言之,相對於佛教之心意識與「業」密不可分,中國哲學也有「道與心合」、「收道於心」、「引道入心」、「道(與)心合一」等(以上皆余英時用語)之思想路數;因此我希望站在佛、道、儒的哲學洞見,繼續深入探索來回應主流學界的心意識問題,察看東、西哲人之間是否有「心同」、「理同」之可能。
在英美學界「自然化哲學」當道的學術氛圍中,多數哲學家對於心靈、意識之存在感到相當困惑(puzzle),而有所謂「解釋鴻溝」(the explanatory gap)或「艱難問題」(the hard problem)等。而這似乎是顯示出當今自然化哲學發展之理路限制,或者物理主義形上預設之困境(現今的物理主義和自然主義幾已可說是等義),值此之際可說是東方哲學觀點切入的一種契機。
如我曾在過去的論文中表示:「心」的概念在東方哲學傳統下,密切關乎印度的「業」,或者中國的「道」,而帶有一定的價值(axiological)指涉,或者至少與價值性的概念息息相關,而未必僅是一大腦、心臟等生物性(biological)或生理性(physiological)語詞;如此的心意識學說和價值論(axiology)、倫理學(ethics)、救渡學(soteriology)等密切結合,迥異於現今主流學界的研究路數,因此期能藉由此唯心思想之重新審視,以助於「心」之整全性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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