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2. 8 Wed.
佛教對身心問題之中道立場
心意識的探究進路容易落入兩種極端,這兩種極端又互相批判之。就物理主義者而言,若沒有大腦,則不會有心靈(No brain, Never mind.),但就笛式二元論來說,若沒有大腦,一點也不需要擔心(No brain, Never mind.);[1]可知對於大腦是否是心靈運作的必要條件,兩者觀點明顯對立,但佛教卻在「離蘊計我」與「即蘊計我」的兩邊採取一「中道」立場。
就二元論來說,心能獨存於身體之外而為一靈魂或感知個體(conscious entity),在佛教看來則易落入常見;而唯物論或心腦同一論則又掉入某種虛無主義或斷見中,忽略心意識活動背後「業」的餘勢和效能;因此對於兩種極端,佛教是「離於二邊,說於中道」,而各有所批判。如此之中道觀,亦說明了一切心靈與意識現象是因緣生、因緣滅,待條件具足會生起心識活動,反之則不然;一如當氧氣、燃料及燃點三要素都齊全時,火自然會竄出一樣。佛教對身心的中道立場,或可依下圖來表示:
就二元論來說,心能獨存於身體之外而為一靈魂或感知個體(conscious entity),在佛教看來則易落入常見;而唯物論或心腦同一論則又掉入某種虛無主義或斷見中,忽略心意識活動背後「業」的餘勢和效能;因此對於兩種極端,佛教是「離於二邊,說於中道」,而各有所批判。如此之中道觀,亦說明了一切心靈與意識現象是因緣生、因緣滅,待條件具足會生起心識活動,反之則不然;一如當氧氣、燃料及燃點三要素都齊全時,火自然會竄出一樣。佛教對身心的中道立場,或可依下圖來表示:
心意識與大腦間的關係,即便心意識不以大腦為基礎(brain-based),也必受到大腦所牽制(brain-conditioned),[2]意即就人類意識而言,亦是因緣所生法,緣大腦條件才足以產生心意識作用。而這主要就「人」來說,至於不同域界眾生,有著不同的生理結構、型態樣貌以及功能需求等,甚至不存在任何生理特徵或形貌等,未必如「人」一樣以大腦為必要條件。例如,在佛教典籍提到「淫欲」一事,唯人、畜生及鬼道眾生有之;地獄眾生沒有淫事,而天界眾生有的行淫但不流不淨,有的只要擁抱、有的牽手、有的相視而笑等,可知依六道眾生各自的特質及習氣,會有不同「淫欲」反應。[3]相似的,不同有情眾生是否皆需大腦來產生心識活動,或未必然,這應是佛教回應相關問題時可能保持的立場。
總之,佛教對心意識的觀點,不離緣起中道的基本見解。此一立場,或可如龍樹所說:「雖空亦不斷,雖有亦不常;業果報不失,是名佛所說」[4],此若延伸到心意識現象的解釋,或會認為心意識不是一種實體,但不代表人死後一切皆斷絕,什麼也不存在(而卻仍有「業」的餘存);相對的,雖說還有個什麼存在或延續(即「業」),但不代表永恆如此、不會改變。業緣果報生滅變異又毫釐不差、不失,乃佛陀教導的重點,而有別於其它哲學或宗教(如婆羅門教)。在《雜阿含經》中也說「有業報而無作者」,明顯否定了笛卡兒所認定的實體我或者神教信仰中的靈魂說,在此同時,也主張「此陰滅已,異陰相續」,亦反對唯物論者死後歸於虛無的斷滅主張。
[1] 此No brain, Never mind.的雙關語是偶然間在youtube看達賴喇嘛發起的「心與生命」論壇中,一位藏系喇嘛所說。
[2] 此可見Wallace觀點,他認為主觀/體的覺知(subjective awareness)不是以腦為基礎(brain-based),而是受到腦的制約(brain-conditioned),如此初步和物理主義的觀點區分開來,心意識不能化約為僅僅是大腦。然而,Wallace雖不認為心意識以大腦為基礎,而是受腦制約,但他認為真正心意識的基礎,來自於更深層的意識(deeper level of consciousness),說穿了這可說是如來藏自性清淨心的思想預設。Wallace看法可見Luisi, Pier Luigi/ Houshmand, Zara (eds.), Mind and Life: Discussions With the Dalai
Lama on the Nature of Reality, pp. 186-187.
[3] 可見《瑜伽師地論》 (CBETA, T30, no. 1579, p. 300, a23-b14)。
[4] 《中論》〈觀業品〉(CBETA, T30, no. 1564, p. 22, c21-22) 《大智度論》卷38〈往生品〉亦有類似字句:「佛法中諸法畢竟空,而亦不斷滅;生死雖相續,亦不是常。無量阿僧祇劫業因緣,雖過去亦能生果報而不滅,是為微妙難知。」(CBETA, T25,
no. 1509, p. 338, b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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