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6日 星期五

真話 vs. 好話

2019. 4.20  Sat.

真話 vs. 好話

在慈濟大學任教十年,常感幸運能成為慈濟志業的一員,雖然對於志工活動從旁靜觀的多而親身參與的少,但我仍默默關注慈濟的大小事,寄予深深支持與綿綿祝福。雖然活動參加的不多,卻期勉自己在工作崗位上扮演好應有的角色,以「學術」方式貢獻微薄之力於慈濟。

 

學術是公器學術工作儘可能超然中立進行客觀研究,包括慈濟相關研究亦然如此,從事所在場域之研究,好處是「近水樓台」或「主場優勢」等,但可能的壞處是「身在雲中不知處」、「當局者迷」,遠近之間各有其利弊。

 

學術研究重視反思與批判,因此所論文若關乎自身信仰或所處境遇時而有「裡外不是人」之尷尬;意即外面的人認為你批評的不夠,裡面的人又覺得你讚美的太少,如「左右為難」不寫或少寫就是一種因應方式

 

學術研究不免要有評這部分,如果都講正面好的話易流於「歌功頌德」然而一單位薪俸聘你、有恩於你,你又何輕意斷其不是?在此同時,他們又怎能容忍批評?縱然你講得有道理別人卻聽得不歡喜(沒道理更不用說);除非相當寬大為懷、得以察納雅言,否則「養老鼠咬布袋」是沒有人能接受的。因此就現實而言明哲保身」也是一種方式學術上以不談或少談為妙。

 

當「講真話」與「講好話」之間存在著兩難,如何取捨成了一種挑戰。或許是學術性格使然,自許能保有理性與耿直因此與其說別人喜歡聽卻未必合於自己本意的虛話(甚至是假話),不如講別人不喜歡聽卻又是根據事實、出於善意的真話。

 

事實上,慈濟之「講情重義」、長情大愛的仁心義行,與學術上「求真講理」的調性未必相符(甚至是很不符),學術理念與宗教理想之情理兩難未必容易取得平衡。然而我清楚自知以「理」看待一切是行不通的,多用情感思考成了這幾年的收獲,如證嚴法師說了一句很有智慧的話:懂理的人不一定懂事,但懂事的人一定懂理。」


此外,一群群心地善良、性格質樸的志工們,腳踏實地又無怨無悔為世間苦難付出,自己之說多做少,慚愧都來不及了又有什麼資格妄下論評?

 

因此,若有所點評、有所斷言,我希望一定是正向善意的,一如牟宗三先生在威權時代面對現實局勢曾有以下意向:「對於國民政府,則盼望其有為,樂觀其有成,願作善意之督責,而不取「訐以為直」之批評……」(蔡仁厚《牟宗三先生學思年譜》,頁16。)同樣的「盼望其有為,樂觀其有成,願作善意之督責」也成了自己在慈濟志業的可能定位。

 

總之,信仰認同平衡學術研究,分寸如何拿捏仍要多方琢磨,或許「對內規過,對外揚善」之兩面手法是一種方式。無論如何,我很樂於協助慈濟內部學術人才的養成,雖自己不見得卻盼能輔助慈濟人的論述開展進而把慈濟的純淨與美善宣揚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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