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30日 星期四

用學術語言說好慈濟故事

學術人與慈濟人

進入慈濟大學任教十數年,尤其現在身兼主管,自覺要多投入慈濟研究,也自許每一年至少都有一篇相關的論文產出。雖然實際的志工經驗參與的少,但慈濟的動態我卻始終密切關注,如大愛台、慈濟的出版書刊等,一直都有觀看閱讀的習慣。

 

我的學習背景以佛學和哲學為主,從事慈濟研究不代表放下過去所學,而是在過往的知識基礎上發展慈濟研究、開拓慈濟研究;在此同時,也引導研究生們一起從事慈濟論述。

 

所上從事慈濟研究的同學們,大多都是慈濟人,長年深入慈濟,豐富的志工經驗,讓他們有許多素材可以書寫。而作為指導教授,我的角色扮演就像教練,慈濟人猶如選手或運動員,教練的體能技術雖不如選手,但仍可以從旁提供協助,在整體技藝的發揮能更上層樓或者精益求精。

 

從哲學與佛學轉向慈濟論述,我是學術人作慈濟研究,相對的同學們可說是慈濟人作學術研究,這當中雖存在學術與信仰的張力拉距,但相信亦能從主客、內外之間取得平衡。

 

有同學表示,進慈大宗教所從事慈濟研究,乃是「用學術語言說好慈濟故事」,此語我深感認同。

 

慈濟諸多美善故事,怎麼樣轉化語言,以學術的方式呈顯,乃是慈濟學」發展值得注意的,不只是「動之以情」同時也能「說之以理」。這當中的「說好慈濟故事」,除了是把好的慈濟故事說出來、讓世人知道,亦是把慈濟故事說好、讓世人認同。

 

作一個「教練」,以學術人作慈濟研究,意味著我的研究中有慈濟,而非只有慈濟、只限於慈濟,也相信其他學門領域的學思涵養,有助於深入慈濟經驗的探索,用繁密茂盛的綠葉來襯托出紅花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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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互動

師徒互動

印順、證嚴師徒因緣不可思議,然兩位僧人行事風格大不相同。印順導師知識性格濃厚,著重於思想理論,證嚴上人則是實務、實踐取向,追隨者普及社會各階層,上至知識份子、權貴富豪,下至草根人物、老弱婦孺等。

 

印順導師的知識取向,「學尚自由,不強人以從己」,師徒互動其淡如水,隨順門生弟子發揮所長、發展自己。如當初他欲北上應聘文化大學教書,希望證嚴上人住持嘉義妙雲蘭若,但花蓮弟子不希望她走,導師也是尊重隨順之。

 

相對於印順導師為學之「冷」,證嚴上人度眾卻「熱」,一念悲心起不忍眾生受苦難,廣召有志之士普度蒼生;不只與弟子相約今生今世,更是生生世世,所謂「以佛心為己心,以師志為己志」的「佛心師志」即是,並表示「五百年前師度徒,五百年後徒度師」,不管誰先走,先走的人就先鋪路,行願接力、燈燈相續。[1]

 

正因印順導師學尚自由、不強求人,也因此一路走來頗為寂寥,曾謂自己是「潛心於佛法的孤獨者」,對其修學佛法的本意能知道而同願同行的,非常難得。[2]

 

兩位師徒對弟子的態度相當不同,一個是學風自由,一重於家規律儀,而證嚴上人亦可說是導師自由學風下,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進而開創慈濟世界的宏偉志業。

 

雖然兩人性格不同,對待弟子門生之互動關係亦有別,但共同的是「人間佛教」的信仰,以及「為佛教,為眾生」大乘菩薩道的堅持。



[2] 《華雨集(五)》:「我有點孤獨:從修學佛法以來,除與法尊法師及演培、妙欽等,有些共同修學之樂。但對我修學佛法的本意,能知道而同願同行的,非常難得!這也許是我的不合時宜,怪別人不得。不過,孤獨也不是壞事,佛不是讚歎「獨住」嗎?每日在聖典的閱覽中、正法的思惟中,如與古昔聖賢為伍。讓我在法喜怡悅中孤獨下去罷!」(CBETA 2021.Q4, Y29, no. 29, p. 60a4-8)

學術自主

學術自主

我所任職的宗教與人文研究所,隸屬於慈濟教育志業體系的一個大學系所,有人以為本所的老師們都必須(或應該)從事慈濟相關研究,我認為這是待商榷的認知。相對的,只要他/她教學認真,研究表現良好,具備充足的專業素養,就必須受到肯定。

 

作為一學術單位,專業研究的自主性與獨立性是受到保障的,只要老師符合本所的教育目標和辦學宗旨(如「信仰、實踐、療癒」),就是我們需要的人才,當中並沒有限定僅以慈濟為教研內容。

 

相對的,規範老師們必須研究慈濟,恐是有違學術精神。就如輔仁大學是天主教所創辦,其宗教所也不限於天主教的研究,反而呈顯多元寬廣的辦學特色。

 

另外南華大學的宗教所、佛光大學的佛教學系,雖是佛光山星雲大師所創辦,老師們也沒有義務去研究佛光山或星雲思想;其他如法鼓文理學院、華梵大學、玄奘大學等,以及諸多的基督教和天主教大學,其與信仰相關的系所皆受到相當的尊重,不會「唯我獨尊」,強制要求研究自身團體。

 

雖然如此,既投資財力、物力、人力等諸多資源,教團自會有所期許,期盼學術上的正面評價,但這只能鼓勵而不能強求。相較而言,老師們從任教的大學中獲益良多,感念之餘亦可能自發的從事相關研究,為大學所屬的團體或宗教信仰說幾句話,而這是比較理想的情形。

 

教育是良心志業,辦學是為投資人才、造福社會,尤其學術是「公器」,當有一種「無我」的精神;倘若把學者請來只為自己教團背書,此不但扼殺學者的學術生命,亦有損其尊嚴,對教團本身也是弊大於利。

 

*以上是與學界友人談話後的感想,我在慈濟大學任教跨入第十五個年頭,基於「感恩、尊重、愛」,我們的學術研究一直受到支持與保護,這點相當讓人珍惜、感念。

利他中完成自利

利他中完成自利

大乘佛教的修行大致總括為智慧與慈悲,上求佛道,下化眾生」即是悲、智的體現。除以上下」來概括,亦可藉內外」來統攝,修行是內修外行」,內修智慧、外行慈悲。

 

然依佛法而言,慧學是要有戒定的基礎,證嚴法師對慈濟人的期許是內修誠正信實,外行慈悲喜捨」,內修特重於道德人格的養成(誠正信實),以此向上、向前追求智覺,往下、往後力行悲願。

 

內修外行」不限於佛教,當是一切宗教、心性修養之學所共通。如中國傳統內聖外王」即是,內聖外王」用佛教另一觀念來理解是自利利他」,不只是對內自我提升,對外也要濟助他人。

 

然自利利他不是矛盾或相互抵觸的,並非自利充實、充足才得以言利他,亦非內聖成就才能談外王,所謂從利他中完成自利,意即透過外王來內聖,在外王中實現內聖;若以白話來說,乃在公眾事務的助人行善中淬練自己、磨練心志。

 

就菩薩道悲智雙運」的理想,所重是利他與自利的統一、內修與外行的並進、入世與出世的平衡;雖然是誠意正心」而至治國平天下」,同時亦是透過治國平天下」來誠意正心」,相互之間成一和諧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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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他情懷的人才培養

利他情懷人才培養

隨著「少子化」到來,各個大專院校的招生皆遭遇嚴峻挑戰,私校尤其如此,而且情勢只會更壞而不會更好。

 

過去「拜師求學」已不復見,反倒是「拜生來學」(拜託學生來學),師道尊嚴不若往昔,大環境時不我予,同仁閒談之間時而表露不如歸去或另求他去的心情心境

 

雖然私校辦學艱難,但我看學校老師們都很努力,在洪流海嘯中力挽狂瀾,從校長以降到各系所行政主管無不足了勁,就是要把學校辦好。

 

如同證嚴法師所說,社會的希望在教育,孩子未來的希望也是在教育,慈濟的教育志業懷著使命而辦,有著崇高的理念和願景,和其他大學並不一樣。除了是上人的慈心悲願,也廣大慈濟人的愛心滙集,承載著上人的殷切期許,依價值理想來辦學。

 

據聞有慈濟師兄姐的孫子、孩子考上了台、成、清、交等台灣名校,向上人分享喜訊,上人沒有特別高興,因為在她心理慈濟的教育才是最好的。

 

相對於世界上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大學,慈濟大學還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學校,雖然客觀條件難以和頂尖高校等評比,但也試著發展出自身特色。

 

「這是我的學校,我要讓她偉大」,此時此刻只有同舟共濟同心協力挺過艱難時刻,也希望廣大社會民眾多給予慈濟大學支持支持慈濟教育志業利他情懷人才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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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3日 星期四

少子化與地球暖化

少子化與地球暖化

少子化」在台灣是一明顯趨勢,人口老化、年輕人比例逐年偏低,甚被視為是國安危機」。於此之際,地球暖化」卻又是舉世共同面對的挑戰,氣候升溫、生態變異乃人類即將面臨的災難浩劫。 

少子化」和地球暖化」兩個問題擺在一起,可以感覺出弔詭的矛盾(或矛盾的弔詭)。一方面不婚不生影響到經濟活力乃至國家安全,然而人口增加相形之下又是資源耗損、環境破壞,如碳排上升增益地球負擔。 

一個涉及國家的前景發展,一個關涉人類的永續生存;然覆巢之下無完卵」,沒有安康的地球哪有國家?因此當前迫不及待的是地球暖化的因應,儘管這不是一個國家、一個區域的事。 

人口多、地球的承載大,生態環境的折損也就愈重,這是簡單的道理。除非有高素質的下一代,具有普世性關懷和公民意識,否則亦是另一種形式的有生、有養而不教,再怎樣催生恐也是禍延子孫」,把他們生在千瘡百孔的人世間,來這世上受苦,飽受四大不調」折磨。 

是以催生之餘更需要的是「優生」──生理與心理俱優的新生代,在人口上採精兵政策」,產業發展也從勞力密集轉向尖端科技;除重用海外人才填補缺口,同時也願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獨親其親」,領養人口過剩卻又貧窮的孩子,讓他們得到好的資源與教育,為未來世界的美好──優質的下一代共盡心力。 

前人砍樹、後人曬太陽,單方面的催生,卻是生在崩壞的世界中,不免讓他們有「何必有我」之嘆?是以少子化」和地球暖化」兩個問題當合併思考,解決人口問題的同時又有助於生態永續之和諧平衡。

取自網路

學術化的佛教

學術化的佛教

聖嚴法師表示:「我們需要人間化、現代化、學術化、實踐化的佛教。」所謂的學術化佛教,其認為是透過高深的研究,使得佛教不至於被民間信仰同化。[1] 

聖嚴法師是現今人間佛教團體中少數出國留學、具有博士學位的佛教領袖,雖因法務繁重、與印順長老治學功力難以相提並論,但確實是學術中人。在聖嚴法師的學思歷程中即說:「一個偉大的宗教,應該具備三個條件:第一是信仰的實踐,第二是理論的基礎,第三是學術的研究。若無信仰的實踐,便不是宗教而是倫理學說;宗教的信仰和實踐,又必須有其深厚的哲學理論作為指導的基準,方不致流為地方性、民俗性和非理性的鬼神信仰。」[2] 

可知學術研究的過程,有助於正信佛教的傳播,也因此聖嚴法師重視佛學教育及佛教學術研究,長年深耕於此培養佛教學術人才。 

學術化的佛教,或者說重視佛教的學術性,可說是以理性」方式來審視與反思佛教信仰的一切,亦可視為是某種防範機制,既透過外部的監控,也重於內部自行控管、自我審視;消極而言防患未然,積極來說優化信仰品質,而非等到弊病叢生才覺察問題所在,成為「防腐」所必須。 

學術之於信仰是重要的,雖然理智取徑對於信仰的情感面向,有一定的挑戰或衝擊,但學術所具備的批判功能以及學者的持平論議,乃有助於冷眼靜觀,暫時抽離一廂情願的主觀想像,保持距離來重新看待自身的信仰。如此情理兼具的信仰實踐,既能入情又能契理,當是符合佛教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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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見《行雲流水》法鼓全集2020紀念版(第6輯第8冊,頁51https://ddc.shengyen.org/?doc=06-08-011

[2]見《聖嚴法師學思歷程》(台北:正中書局,1994年),頁195

從英才到賢才

從英才到賢才

有好的學生、好的弟子,在學習上能舉一反三,甚至「青出於藍」,使老師在教學上獲益匪淺,因此古有「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悅樂。

然英才並非只是智力、學習力或才華的傑出,「教學相長」也未必限於資質聰穎的學生,還包括為學態度和人格涵養等。因此,相對於「英才」當更重「賢才」,或者「英才」的意義當中必須包括「賢才」。

 

慈大宗教所的同學大多有宗教背景,其中慈濟人為數不少,他們態度認真、心意懇切,雖上了年紀,但仍孜孜不息、勤奮向學,不管對師長、對知識皆表現出真摯的求知精神。

 

認真的人最美,有德之人最讓人珍惜,忝為老師的我不能不動容、亦不能不佩服,大致符合「賢才」的理解;我願以這樣的心情來面對我們所上的同學,從「賢才」的角度來肯定他們。

成為想成為的人

成為想成為的人

人生在世,都有其身份認同與角色扮演,皆要找到自己定位,成為想成為的人。 

成為想成為的人,想怎樣過活就怎樣過活,人生操之在己,想如何愉悅就能那樣愉悅。黃金律說:若要別人怎麼待我,我就那樣對他」(treating others as one wants to be treated);或可如是修訂:若要別人怎麼待我,我先那樣對自己」(treating myself as what I want to be treated)。 

人自重而後人重之」,這裡的自重」固然是自我尊重,但也要自我重視,有自信去成為你自己。 

對我而言,自己是什麼呢?我固然是一個學者,但也自許成為一位思想家、求道者,以哲學的生命自我勉勵,開創出自己的愛智旅程,放膽去探索與冒險。 

成為想成為的人,勇敢做自己,不需擔心他人眼光,亦不用怕犯錯。如宋儒陸九淵所說:「仰首攀南斗翻身倚北辰;舉頭天外望,無我這般人。」我雖不是我的我,但我依舊是我的我,堅定走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2021年12月14日 星期二

慈光照耀

慈光照耀

20211211日藉著輔大研討會因緣,特意來造訪陸達誠神父/陸爸!

 

神父精神身體看來都很不錯,年高8687歲,每次相聚總是令人珍惜;神父宗教性人格特質亦讓人「如沐春風」!

 

從修道院/神學院環境可看出一定的歷史(五、六十年有了),在繁華都會區的巷弄內更顯寧靜,一種素淨、素雅之美!

 

神父留我下來用晚餐,和待在這裡的多名神父、修士同在一餐廳用餐,神父簡短介紹了我,他們很有默契的唱起了「歡迎歌」,讓我頓感受驚又溫馨;其中數名神父來自國外,有些長年留駐台灣,所待時間比我年紀還大,為信仰而全然奉獻。

 

喜歡親近有德的修行人、求道者,不管是哪一宗教,認為他們不只是人世間的極品,亦也是珍品。跟他們互動沒有任何利害關係,不用心存疑慮或算計,因為當一個人沒有個己擁有時,也就沒有私利可言,亦無爭利的問題。

 

如天主教神職人員信守三大信條:守貧、守貞和服從。個體所獲的一切全歸教會,因守貧不再汲汲營營與人勾心鬥角;當經濟不獨立又無家庭牽掛(守貞),把自己交付出去,甘願為上帝奴僕供作差使,而能徹徹底底的服從。

 

人因利益牽扯帶來對立,但對神職人員來說沒有所謂私利,甚至不會追求共利而卻只有讓利(即便共利也是因讓利而來),因此得以真誠交往,放心自在的交談互動。長年來我對天主教神父、修士們的印象皆是親切和善的,同他們相處很是輕鬆愉悅,彷彿溫煦慈光的照耀。

 

看到堅貞的信仰者,總是讓人動容、讓人溫暖,在當下的彼刻,一切的虔誠已然相遇!


佛教智慧的特色

佛教智慧的特色

智慧是佛教的特色,佛教的特色在智慧,那什麼是佛教智慧的特色?大致可從以下三點來說:

一、佛教智慧以理性為基礎,重於知識暨人類的認知能力。

二、佛教智慧以實踐經驗為方法和路徑。

三、佛教智慧以解脫境界為方向目標,導向理想人格、完滿聖者典範。

 

佛教的智慧是依四預流支」(或聞思修證」、信解行證」等)的架構而開展,聞思是修行的起點,然見聞思維的不只是理性,亦重視身體力行的切實經驗,修行最終是為了取證,達到離苦得樂的目的。

 

總之,佛教智慧有三個特色,其是理性的、經驗的以及體證的,透過理性經驗的聞思築基(包括共世間法、世間智等)進至出世間的智慧體證。而且三者皆不可或缺,若只談理性將顯得空疏,若只強調經驗易流於主觀,若只重於體證會走向神秘;三者間循序漸進又環環相扣,相互平衡與制衡。

知識、思想與智慧

知識、思想與智慧

世上會讀書、讀很多書的人為數不少,不過有知識是否代表有思想?專業領域的知識成就,如醫師們對自身的醫學知識相當熟悉,醫術也很高明,但平時若對人生、生命的觀照有限,缺乏人文向度的思維探索,恐難稱得上是有思想的人。換言之,思想關乎一個人的人文素養,光是科學知識是不夠的。

 

然一個人雖有思想深度,也要看是什麼樣的思想深度;如哲學家窮究天地宇宙及人倫道德,但是否一定有智慧呢?一些哲學的論理雖精湛深刻,亦有嶄新理念和真知灼見,但也未必足以言智慧。

 

在佛教看來,智慧有賴於求道、修道的歷程,亦即所謂聞思修證」的歷程。智慧是修煉而得,卻非單憑閱讀、思考而來;佛法中的修所成慧」,說明修行成了智慧的重要向度,以佛教的話來說即是覺悟」。

 

有知識、有思想尚不能保證覺悟,唯有智慧薰修才足以言覺悟,因覺悟而實現解脫,從行深般若、見五蘊空到度一切苦。佛法整個核心即在於智慧覺悟,如是經論中滿是對於智慧的分析、分類、闡釋和指引,灌溉每一哀傷的魂魄,安慰每一受創的心靈。

2021年11月30日 星期二

點滴疫苗滙聚愛心

點滴疫苗滙聚愛心

  今年(2021)五月中旬台灣疫情復燃,在疫苗短缺之際,慈濟基金會於七月宣佈採購500萬劑BNT疫苗捐贈給政府防疫。近來一些企業組織也相繼加入慈濟購買疫苗的行列,慈濟志工亦大力動員起來,透過義賣等各種方式,就是為了補足龐大的資金缺口,令人感佩志工們無私用心的付出。

  新冠肺炎蔓延全球,各式變種病毒層出不窮,各國皆積極施打疫苗,台積電、鴻海和慈濟分購五百萬劑疫苗捐贈政府;當中慈濟的款項來自十方,雖然資金遠遠不足,卻仍參與了疫苗的捐助。不知錢在哪,但證嚴法師相信愛在哪裡,錢就在那裡。

  1980年代左右在資源相對缺乏的東部,證嚴法師發起設立醫院,也不知道錢在哪裡;921大地震慈濟「希望工程」認領五十餘所中小學援建,數十億的資金也不知款項在哪。慈濟諸多慈善援助的投入,都是先應許再來想辦法。

  證嚴法師和慈濟志工憑藉著「信己無私,信人有愛」單純信念,放膽地承諾一切需要的幫助。

  證嚴法師深信,慈善不是少數有錢人的專利,卻是大眾點滴愛心的匯集。如花蓮慈濟醫院興建過程,曾有日籍企業家發心捐贈二億美金,在建院資金窘迫之際,這無疑是久旱甘霖,但證嚴法師並未冒然接受,因為她相信擴大台灣人點滴愛心的聚集,將讓這座醫院更有意義。

  同樣的,捐疫苗作愛心人人都可以參與,每個人都可以是其中一份子,涓涓細流滙入愛心大海。

  而今除台積電、鴻海的五百萬劑疫苗,其他企業如和碩、華碩、仁寶、台泥、台玻等,一些科技大廠和實業家已陸續加入義捐行列,支持慈濟採購疫苗;一般人雖不能如大企業般高額捐款,卻也是滴水成河、聚沙成塔。這說明愛心不是以「量」計算而是以「質」衡量,心思愈誠摯懇切,善款的力量就愈大,如證嚴法師所說募款的背後是募愛與募心。

  慈濟的疫苗見證了台灣人的愛心、全球慈濟人的愛心,台灣人的愛心、全球慈濟人的愛心促成了慈濟的疫苗,讓善與愛在這世界中循環流動著!(本文預計刊於《慈濟》月刊第662期「百川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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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順法師的福報

                 印順法師的福報

印順法師在<遊心法海六十年>一文開頭表示:一生為學「福緣不足勉力而行」,之所以修建道場稱「福嚴精舍」,即在於福德因緣有限,認為自己研求佛法而成就有限,只由於福緣的不足,也在該節末尾表示衰弱多病的因緣,浪費他太多的寶貴時間,感嘆:「求學而沒有能長期的接受教育,自修而又常為病魔所困,這不都是沒有福報的明證嗎!福緣不足,是無可奈何的事,只有憑著堅定的意願,不知自量的勉力而行!」

上述少福、無福之表述,或僅是自謙之詞,畢竟他老人家百歲嵩壽圓寂,不也是一種福報象徵?尤其在1963年,相當偶然的因緣中,印順導師收了證嚴上人為徒,弟子卓然有成師父也跟著水漲船高,「師公」亦倍受慈濟人愛載推崇,晚年受到無微不至的照料,這皆是大福報的顯現。

作為義理研究的學問僧,印順導師最大的福報之一,無非是有幸從大陸離開,輾轉來到香港和台灣,最後在台灣定居落腳,得以接續佛法研修的理想使命。

據《平凡的一生》<九、廈門香港臺灣>所說,在國共交戰激烈情勢中,他並無意離開大陸。首先因妙欽法師牽起的因緣而在廈門講學,之後又因法舫法師安排到了香港,經大醒法師、黃一鳴、李子寬等人的勸說到了台灣,然他從未想過定居台灣,如印順法師自承:我的身體衰弱,不堪長途跋涉。生性內向而不善交往,也不可能有奔向(語言不通的)香港與臺灣的決心。」

當時印順法師心之所屬,其實是四川的縉雲山,到香港也只是短暫停留,原想經雲南回到四川,再加上法尊法師寫信勸他早點來到四川偏安,所以即便兵荒馬亂,他從未生起離開大陸、久居海外之念;然因緣就是如此奇妙,陰錯陽差,使他不只遠離共黨統治的大陸,從香港到台灣時亦晚了兩年,避開了國民政府初到台灣的時局混亂,當時不少僧人曾因無妄之災而入獄(如慈航法師等人)。

當初印順法師若滯留大陸,今天印順佛學將是另一景象,在中共無神論政權底下,沒有宗教信仰自由可言,言論和思想也受到牽制,即便有心為佛教義學奉獻心力,但恐難再有精湛的佛學著述,呂澂、法尊法師等恰可以為對照。

僧人避難來台,反而有更多揮灑空間,這不只是印順法師,星雲、聖嚴等法師之創立大規模教團亦復如是。雖然印順法師也曾經歷《佛法概論》事件的密告迫害,然整體而言仍比身居大陸好得多,如十年文革」的歷史,不知扼傷多少知識菁英的學術發展與思想遠景。

這從大陸到香港、香港到台灣的過程,印順法師回憶起也多次表示因緣不可思議,如說:遠離政治動亂的苦難,我有意外的因緣;到臺灣也就有較安全的因緣──因緣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隨順因緣推移,冥冥之中佛菩薩的庇佑,將印順法師帶往一個安全自由的地域,免除苦難浩劫、安然度過五十年的自由生活(如他平凡的一生所說),此等都可說是莫大福報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