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4日 星期五

逆境中弘法的典範──永懷聖嚴長老

聖嚴法師離開我們了,心中有著一份深沉的感傷,我想我應該寫下隻言片語,表達對他的懷念,並記錄此刻的感受與心情。

在我剛開始認識佛教時,最早閱讀的正是法師的《正信的佛教》、《學佛群疑》等書。法師理性流暢的行文風格,自然吸引了我,增進了我對佛教之認識。其中法師的諸多話語,在我學佛的過程中,一直有著引導作用,如「道心第一,健康第二,學問第三」及「衣食之中無道心,道心之中有衣食」等,皆深深地烙印在我心裡。

爾後,我和農禪寺以及法師亦有數次的互動因緣。民國八十四年初,我在農禪寺參加法師親自主持的禪七;其間的開示,往往直指人心,說法的內容好像就只針對你一個說,使人深受啟發。而法師那時體力尚佳,仍有機會與其小參,讓我們有機會當面向他請教禪修問題。民國八十七年初,我在農禪寺也參加四天三夜的菩薩戒盛會,正式成為法師的在家弟子,法名果霑。民國九十二年拙作《諸說中第一》經李志夫老師轉呈到長老手上,長老翻閱後,請侍者打電話給我,相約於農禪寺一見,為時一個鐘頭左右。而能得到長老百忙中的接見,內心自是份外高興,尤其法師拖著接二連三見客後的疲累身軀,仍勉力地表達出對後輩的關心與珍惜,更是令人感到溫暖。九十三年法鼓山在台大設立人文講座,並請長老於台大演講,彼時我也出席並提問了問題,私下並向師父請安問好。

法師自幼體弱多病,出生時母親已是四十二歲的高齡產婦,沒有奶水可喝,家境又赤貧,長期營養不良,直到六歲才會走路和學會講話。十二歲才正式進小學讀書,唸不到兩年,又因為家境窮困而輟學打工,十四歲在狼山出了家。

除了身體病弱外,法師一生際遇可謂顛沛流離、多所磨難。身處中國內戰混亂的局勢,出家的修學生活也不平靜;後來還俗從軍十年,直到三十歲再度出家,而後於高雄山區閉關苦修六年,出關後以三十九歲的年紀赴日留學,經六年的苦讀取得博士學位;到了六十歲中晚年之際,才建設法鼓山,直到這幾年才完成大致的規模。其中不乏艱辛的考驗,不管在體力及物質條件上,法師皆憑藉著其對佛教的信心及理想,不屈不撓地渡過。

目前台灣四大佛教團體中,聖嚴法師的福報似是較為缺乏的一個;法師曾自喻為「風雪中的行腳僧」,一生遭逢諸多逆境,而其所耕耘的成果,其也形容為「枯木開花」。此讓我想起印順法師,想起兩者間有諸多的同質性。兩人同樣體弱多病,但心力、信仰卻份外堅毅。此外,兩人同樣重視佛教的思想及文化論述,以理性平實的說理風格,使讀者受益良多。而兩人雖然都長期病弱,但最後都算是高壽圓寂,都剛好到達八十和一百門檻(聖嚴法師是1930~2009,印順法師是1906~2005),此也可見佛力、願力之不可思議。

法師圓寂時,我人已在花蓮;而我透過其自撰的《聖嚴法師學思歷程》之復讀,來紀念著他,並在線上捐款參與興建法鼓大學的計劃,以略表我對長老的感懷與思念。

哲人已矣,但典範猶存。從法鼓山園區的整體建設,仍可見法師高瞻遠囑之處,處處可感受出法師理念、精神及人格的落實。此一融合古風的現代道場,相信必可為日後的佛教道場,扮演起示範作用。日後而我也願意為法鼓山的千秋大業,略盡綿薄之力,以報長老之恩!(撰於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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