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4日 星期五

用生命閱讀導師

印順導師在我人生中的意義是難以描述的,我是用生命閱讀導師!

用生命閱讀導師,不只是用生命閱讀導師著作,同時也用生命閱讀導師的人格、行誼和悲願。如此,讀到的不只是知識,還有典範與情操,一份對佛教及眾生的關懷;而這些都深深烙印在我心中,如一盞明燈,指引我走人生的路。

導師如何指引我走人生的路,所能談的面向頗多,現僅表達導師在佛學探究上對我的啟發:

一.發心而學

我作為一個學術工作者,以哲學和宗教為研究方向,但始終覺得純粹的學術探究,雖在知性上可得到滿足,卻無法解決對人生意義、生命價值的因惑,所謂的「安身立命」,才是自己真正關心的。因此,對學術工作,我始終保持一份自覺,謹記導師「菩薩為眾生而學」、「為自淨其心而學,為利濟人群而學,不作世間學問想」的期勉,知道學術研究僅是工具,目的是用來服務人生,自利利他,因此如何把學術工作與生命課題結合,使得與佛法進修上相輔相成、相得益彰,一直是我思考的重點。

二.淡泊名利

雖然學術圈裡皆是高知識份子,但畢竟仍是一般的人,因此世俗心思的仍是濃厚的,不時存在功名利祿的誘惑;而我身處其中,多少皆受到影響,常可察覺自己競逐求勝之心仍強。

如此,我時常想起導師淡泊自學的生活方式──安靜、素樸、不急功近利,將心力單純地投注在佛法的進修,而對一切世俗價值,所謂的功成名就,皆淡然處之。如日本學界要頒發博士學位給導師,但老人家對取得學位興趣缺缺,而這相對於現今重學歷、講文憑,充斥名校情節的年代,導師的態度可供作借鏡與參考。

三.孤獨心境

人文學的閱讀和研究,時常須耐住性子,長時間獨坐一室,因此心中難免升起孤獨之感。而導師長年內修的生活,多次表達他孤獨的心境,如他曾形容自己著書寫作,不考慮有人看或沒人看,也不管讀了有沒有反應,寫好了就印在那裡,「正如學生向老師背誦或覆講一樣」,而這樣只問耕耘、不問收穫,盡其在我的為學心態,也是我時常自我提醒的。

四.法喜充滿

人文學科是追求精神上的充實和滿足,所以儘管研究的路上是千山獨行,但在此過程中卻是法喜充滿。如導師曾描述自己的自修是「沈浸於佛菩薩的正法光明中」,也說:「每日在聖典的閱覽中,正法的思惟中,如與古昔聖賢為伍。讓我在法喜怡悅中孤獨下去罷!」並以「遊心法海」形容閱讀經藏時的法喜道樂。如此,我時常以此作模範,勉勵自己心思安放書本上,學習過一種寧靜喜悅的生活。

除了學術研究外,我在人生各種情境下,也時常憶念起導師。如自己生病時,就想到導師說「願此危脆身,仰仗三寶力」──在病弱身軀下展現堅靭的信仰和道心。又不如意時,如遭人誤解、誣告,我也回想導師《佛法概論》所經歷的風波;導師再單純不過的法義探究,也曾被有心人士扣上「為匪宣傳」的帽子,成為老人家生平中最傷心、感到恥辱的一著。我也藉此勉勵自己人世間無常、無奈本是如此,以聊慰我內心的不解與不平。

導師曾在著作中表示,從因緣不可思議的經驗中,他時時想起了大虛大師。導師生前我沒有那樣的福份親炙他老人家,我只能從憶念和懷想中去閱讀、領略他,而如此也常使我在世間各種因緣中,時時想起了導師;導師一直活在我的心裡,而他依舊會像一盞明燈,繼續指引我人生的路!(撰於2010年,刊於《妙雲學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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