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3日 星期日

學問與人格

2016.11.05 Sat.
學問與人格
現在的教育暨學術走向,都強調知識累積,但更重要、讓人尊敬的反而是人格,這樣的人格不只是道德操守,還包括一個人的心靈品質,一種格調和精神境界,而這些未必在學者身上感受得到,有時反而在一些市井小民中看得出來。

學者可能才華洋溢,聰明過人,但未必足以產生感召乃至感動人心的力量,因為除了口說理論外,還需要身行示範的說服力。

古代讀書人並不是以知識追求為目標,而是為了「求道」,包括對家國的關懷和抱負;如《論語》之「士志於道」、「士不可以不弘毅」,《孟子》之「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以及士以「尚志」為事,其中的「尚志」即是「仁義」,顯示對讀書人的高度期許。

雖然古籍所說可能僅是有此思想,而未必著述者本身就是這樣的人,意即說得「頭頭是道」多半是一種理想和期許,但不代表他們全都做得到;但無論如何我相信他們儘可能往這個方向前進。

事實上,做學問所為何事?不外是追求一種更好的生活,特別哲學更應如此。近來西方哲學界有「哲學作為一種生活」(philosophy as a way of life)呼聲,哲學除知識概念之分析論證,更應關心「求道」問題,追求「精神修養」(spiritual exercise),思索諸如「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如何獲致幸福?」、「最好的生活方式為何?」大問題,[1]這和東方哲學的觀念不謀而合。雖然其中沒有標準答案,但思索的過程即是一種收獲和成就。

《莊子》說「有真人而後有真知」,大體表達一定修養工夫,才能談得上真正的知識。因此,人文學者不只是以學問為目的,還要反求於己涵養德性,讓做學問和做人達到一定的平衡。



[1] Michael Chase, “Observations on Pierre Hadot’s Conception of Philosophy,” in Michael Chase etc. (eds), Philosophy as a way of life: essays in honor of Pierre Hadot, West Sussex: Wiley Blackwell, 2013, p. 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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