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7日 星期日

「復興佛教」的種子

2020. 12.25  Fri.

「復興佛教」的種子

當今「人間佛教」的領航者,首由太虛大師倡導「人生佛教」開始,太虛大師心念所繫即在於「復興佛教」,復興是因於佛教的衰敗腐化,其曾悲切痛陳:「今佛法既衰,僧亦不振,外摧內腐,其何以自存哉!余雖力竭聲撕,其奈如聾若啞之僧徒何!」是以太虛大師之佛教改革乃以「復興佛教」為一生懸念。

 

印順導師繼承太虛大師,心念所繫亦在於「復興佛教」。如1942年所寫的《印度之佛教》「自序」中所說:「立本於根本佛教之淳樸,宏闡中期佛教之行解(梵化之機應慎),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庶足以復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也歟!」這「復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為他畢生關切所在,晚年<契理契機的人間佛教>一文亦著眼於此。在其《平凡的一生》自述出家之毅然決然,也表示:「我的心,已屬於甚深的佛法,時時想到復興佛法,利濟人群。」類似此等「復興佛教」、「復興佛法」之語,在其著作中頻繁出現。

 

太虛大師、印順導師所面對的課題是「復興佛教」,「人間佛教」的響應者、追隨者卻有不同強調。相對於「復興佛教」,聖嚴長老所重的是「復興漢傳佛教」,這尤在晚年更為明顯。如2004年《承先啟後中華禪法鼓宗》一書,即表示身為臨濟、曹洞兩系的法裔,有責任和使命來「承先啟後」中國禪宗,因而以「中華禪法鼓宗」繼往開來;在2006年聖嚴長老更親筆寫下〈告誡眾弟子書〉,念茲在茲亦在於「漢傳禪佛教」的繼絕存亡。

 

相對於「復興佛教」以及「復興漢傳佛教」,星雲大師重於「弘揚佛法」,其佛光山在世界各處遍地開花──「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長流五大洲」,即是「弘揚佛法」的明證,或可說以「弘揚佛法」來於「復興佛教」與「復興漢傳佛教」。

又,自幼生於台灣、長於台灣的證嚴上人,拳拳服膺於「為佛教,為眾生」,未必說「復興佛教」,亦不談「復興漢傳佛教」,卻是「一念悲心不忍眾生苦難」,所思所想、所言所行皆是苦難蒼生、皆為苦難蒼生,透過「為眾生」來「為佛教」,亦也透過「為眾生」來「復興佛教」。

 

以上只是初步標示出近現代、當代五位佛門高僧各自所重,只代表「其一」而不是「唯一」特質;如前所言,弘揚佛法、悲濟苦難等,亦皆是「復興佛教」的不同形式。包括聖嚴長老雖以「復興漢傳佛教」為念,但亦同樣關注眾生苦痛,如法鼓山20051021日落成開山,即以「大悲心起」為活動主題,以此顯發法鼓山的精神理念。

 

現今台灣「人間佛教」(乃至於海外「人間佛教」)之發展,可看出佛教興盛的趨勢,當中太虛大師居功厥偉,由他散播了「復興佛教」的種子、「人間佛教」的種子,時至今日開花結果。

 

如今,各個「人間佛教」團體雖關注不一,但卻異中有同、同中有異,也因此各有所重、各顯所長,如彩虹般多元綻放(「彩虹佛教」),呈現出大乘佛法「海納百川」的特色,也帶動台灣佛教的蓬勃發展、欣欣向榮。

小詩(1280)~(1283)

2020. 12.24  Thurs. 

1283

在愚不在罪

傷害

不在人

不在行為

只在觀念

 

無明趨動

一路前衝

受苦亦在其中!

 

1282

身心一如

身是外顯

心之具象化

心是內隱

身之抽象化

身心是二又是一

身心非二又非一!

 

1281

無常

燭火之滅

不待燒盡

輕拂的風

徒留殘印

 

1280

安般念

呼吸不夠

覺知太少

苦痛潛隱其中

 

好好呼吸

好好活著

煩惱一掃而空!

放下保平安

2020. 12.23  Wed.

放下保平安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尤其面對不公不義之發生,更讓人心有不甘心懷怨。然而人生本是有得有失,很可能應得而未得的,會是另一種形式的福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毅然決然放下原先應屬於自己的心中不去在意,當作買保險來保平安。

 

例如在工作上理應晉級升遷薪俸加級,但因於環境所限,或不受長官青睞、或因同事所害,諸事不順致使無法稱心如意,相對於忿忿不平、憤怒難安,退一步海闊天空,轉心境就當作是繳保險來換得平安。

 

平安就是福」,買保險就是買一個心安,保險期間若什麼事也沒發生,所繳的費用猶如丟到海裡一去不回。因此把任何的失去都想像成是平安的保障,心理會舒坦許多。或者退一步想,當作是某種形式的消業還債」,不復為得失所憂苦。

 

身而為人再也沒有比平安健康更可貴的事「物損於彼者盈於此」,失去每一個應得的,上天都會用另一種形式來補償我們,平安健康就是其中一種形式,只是們短視近利,耿耿於懷那看得見、摸得到的獲得。

 

佛教因緣觀的智慧,即是要我們一都不應執著,只是反求諸己、往內心求,好好的待人處事、好好的利他行善,不可思議的因緣中,自有大果大利、自有大良福田。

「慈濟宗」

2020. 12.22  Tues.

「慈濟宗」

      當年印順導師予以證嚴上人「為佛教,為眾生」的勉語,並未表明實踐的方法與次序,但證嚴上人已然將師訓放在心中,以自身方式走出「為眾生,為佛教」的一條路,引領靜思僧團與慈濟志業體通往菩薩道。

 「慈濟宗」可說以「慈悲濟世」為「宗旨」,「慈濟宗」的建立是證嚴上人在印順導師啟發所開創而出的,此一開創即便是岐出也是某種承繼,不從創宗的表面而是檢視創宗的理念與內涵精神,而此精神內涵即是秉承印順導師的教誨,轉化而為證嚴上人個人的特有風格。

  印順導師雖自述非一宗一派之徒裔,但從未表達弟子或門生不能創宗之語,甚至在自傳裡,曾經述及慚愧自身的平凡、福緣不足且缺少祖師精神,「但熱望有這麼一位,『辦一個道場,樹百年規模』,為佛教開拓未來光明的前途![1]印順導師所期許這位辦一個道場、樹百年規模,為佛教帶來希望的人,或許創立慈濟宗的證嚴上人即是可能的樣板之一。

       在印順導師圓寂之時,證嚴上人受訪又再度重申因印順導師的「為佛教,為眾生」才開啟慈濟世界,並且表示「會自我鞭策,實踐師父人間佛法的精神,將佛法轉化為世間法。」[2]由此可知,「為佛教,為眾生」六字,在印順導師座下的弟子或許多有受勉,但是每位弟子的實踐方式都不同;[3]誠如證嚴上人所言,印順導師對很多弟子也許都曾以六字勉之,但是證嚴上人在第一時間已然有自己的詮釋,所創之「慈濟宗」或可視為其對「為佛教,為眾生」的「新銓」(「心銓」)之一。

  是故,從兩者對照中,慈濟宗的建立應是落實印順導師「人間佛教」的精神理念,而非「去印順化」(如江燦騰所說),反倒運用有組織、有規模且更適應現代人的方式來推動「人間佛教」的實踐法門。


[1] 釋印順,《平凡的一生(重訂本)》,頁123

[2] 記者朱若蘭、胡宗鳳、范振和、余炎昆連線報導,〈星雲、聖嚴無限追思 證嚴上人指「為佛教、為眾生」開啟了慈濟世界〉,刊於《聯合報》A5版,民國9465日。證嚴上人又說:「『為佛教,為眾生』這句話,相信師父跟很多弟子說過,並不是對我特別;但是這句話對我而言很重要,師父像是一盞明燈,我得一善得拳拳服膺,全心一志『信受奉行』。慈濟能有今天,也是從這句話開始做起!」見潘煊,《行願半世紀:證嚴上人法師與慈濟》,頁14

[3] 如《法華經藥草喻品》:「一味之水,草木叢林,隨分受潤。一切諸樹,上中下等,稱其大小,各得生長」、「佛平等說,如一味雨,隨眾生性,所受不同」,意指天降雨水滋潤草木叢林,大小草樹依自身所獲水量而成長,此喻意為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類似於《法華經藥草喻品》的說法,慈濟委員曾有如下的比喻:「有人說,師公(指印順導師)的思想好像一鍋『飯』;演培法師將它熬成『稀飯』,比較容易『入口』;上人(指證嚴上人)將『飯』做成各種糕點,適合各類人輕鬆享用。」引自陳美羿,〈知與行,代代相傳〉,收入《禮敬追思人間佛教導航師──印順導師導師》,頁272

「交融佛學」之一例

 2020. 12.21  Mon.

「交融佛學」之一例

印順導師之接收證嚴上人為弟子,以及證嚴上人之禮拜印順導師為師父,兩人之師徒因緣似乎冥冥之中擘劃著華人佛教修行的可能藍圖 

印順佛學所擘劃的願景理想,會不會僅是空中樓閣、書生革命式的一廂情願?其實際的可操作性或可行性practicability為何呢? 

聖嚴長老曾指出印順導師雖對現代社會指出方向和原則,但可惜他自己沒有建立僧團,未真的依據印度律制的精神原則,設計出一套比較可以適應於現代社會的僧團制度來,若以此觀之,聖嚴長老以倒頗近於只會看病而拙於治病的學者風貌」一語來評論印順導師,認為印順是開了藥方及藥名,卻未告訴我們每一味藥的分量及焙製方法。[1] 

對於聖嚴長老上述的評論,印順導師亦回應表示「非常正確」,承認自己就是這樣的人。[2]只不過印順導師也曾認為菩薩理想要崇高,但行踐要從平實處做起,[3] 

因此對於印順導師「人間佛教」之如何具體開展、如何確切落實,以及印順導師「人間佛教」思想如何提供當今佛教團體(如慈濟志業)正面助益之發展,同時慈濟志業又如何提供人間佛教團體之啟示,亦成了值得關心的課題,對比探索中研究相互之間的可能啟發和省思展望。

菩薩道所象徵的大乘佛法之為大,就在於海納百川,既以海納百川成其為大,創新與轉化是必然的過程。「人間佛教」之承傳與轉向,亦可說是整個大乘佛法發展縮影的探討,亦即佛法普度眾生、開枝散葉的過程,必然是有所承傳、又有所轉變,雖言之為開創又可視為某種歧出,也因此有以後期大乘為圓滿極致,以及後期大乘為偏離失真(非佛所說)之兩極判斷。

相似地,證嚴上人對於印順導師「人間佛教」雖有所承傳,卻也明顯地有所不同,開創的同時也是歧出;雖然菩薩廣行方便,創新轉化有助於利濟蒼生,但開創之轉變亦易於變質而歧出。如何從印順佛學的觀點看待慈濟志業的開展,以及從慈濟志業之開創反思「人間佛教」的發展成了值得研究的主題,亦成「交融佛學」(fusion Buddhology)之一例。


[1] 聖嚴,〈印順長老的護教思想與現代社會〉,收於《學術論考》:p. 357。《法鼓全集》網路版。

[2] 印順,《永光集》: (Y 43p267)

[3] 印順,《華雨集第四冊》: ( Y 28p67)

印順學派之慈濟分流

2020. 12.20  Sun.

印順學派之慈濟分流

      印順導師、證嚴上人各有不同風格,加上語言隔閡,以及不同的經教典範及思想歸趣,讓證嚴上人不免有「因深緣遠」之慨嘆,然而在菩薩信念上卻又若合符節、一致相通,也因此 「因深緣遠」之餘又有「忽焉在即」的深刻感受,[1]顯示某種「不即不離」之師徒情誼。

  1990年,證嚴上人為《印順導師略傳》作序,文中有言:『為佛教、為眾生』是吾師對證嚴所一再期許的,而證嚴確也無日或忘。目前正在展開的慈濟教富濟貧志業,就是吾師『為佛教、為眾生』的發揚光大」[2]又言:「吾師對大乘教義之弘揚不遺餘力,不僅強調『理入』,更強調『行入』……這是影響證嚴孜孜於慈善事業的根源。這種根源,源遠流長,絕非任何人所能輕易曲解與否認。[3]根據此兩段引文,即可了解證嚴上人慈濟志業所一貫秉持的精神,乃源自印順導師六字的期許勉勵。

  上文述及印順導師與證嚴上人對於「創立宗派」的態度各異,但是儘管證嚴上人成立「慈濟宗」,她卻做了如下的闡述:「其實,『靜思法脈』不是現在才開始,『慈濟宗門』也不是現在才說。早在四十多年前,我在皈依時從師父得到『為佛教,為眾生』這六個字的那一剎那間,就深植在我的心中,直到現在[4]「一九六三年,我皈依印公導師時,師父給我六個字:『為佛教,為眾生』。我永銘於心,誓願要提升佛教的精神與形象,同時能跨越宗教、種族與國界,廣度苦難眾生。[5]以及慈濟宗門,就是要『為佛教』,致力將佛法生活化,以出世的精神,『為眾生』行入世之事,才不枉來人間一趟的殊勝因緣。[6]此等都可以看出證嚴上人之開創「慈濟宗」,此一信仰定位密切扣緊印順導師的啟發教誨。

  在近期(20205月)的印證教育基金會董事會中,證嚴上人特別強調「印」與「證」,從名稱上表達「法脈相傳」的意義,並且說明:「有印順導師,才有證嚴法師;『我思、我師』,因為不斷思念著導師,也不斷提醒自己負起延續慧命的責任,靜思弟子世代傳承,靜思法脈永恆傳續。[7]是以「慈濟宗」的成立而論,證嚴上人有意立宗傳脈,但是究其法脈的源頭亦不離印順導師之師承,以及其「人間佛教」回歸人間佛陀之精神本懷,也因此慈濟或可說為是印順系統下的分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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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證嚴說:「曾以為我們師徒間『因深緣遠』,但導師圓寂前那幾秒鐘,我突然感覺到,我與導師的緣『忽焉在即』──這分緣是那麼的近、那麼的貼切,近在那一念間、近在分秒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瞬間的永恆。」引自證嚴,〈我思我師人間導師〉,收入《禮敬追思 人間佛教導航師──印順導師》,頁208

[2] 釋證嚴,〈印順導師略傳 序〉,收入釋真華,《印順導師略傳》,花蓮:慈濟佛教基金會、慈濟文化志業中心,1990年,頁3-4

[3] 釋證嚴,〈印順導師略傳 序〉,收入釋真華,《印順導師略傳》,頁4

[4] 釋德𠆩編撰,《證嚴上人思想體系探究叢書第一輯》,頁73。另於證嚴已故的弟子德恩的紀念集裡,有此紀錄:「當上人把成立功德會的構想草案呈給師公看時,師公也很歡喜,於是『佛教克難慈濟功德會』於民國五十五年成立,『慈濟』二字也是師公所賜與。」由慈濟僧團德字輩弟子的文稿,可知證嚴創立的「慈濟」,實是印順給予的取名,可見印順、證嚴與「慈濟」的法源,緣分結得甚早亦甚深。以上參自釋德昱,〈德恩師父的學佛因緣〉收入釋德悅等編輯群,《雲淡風輕似水人生:記憶德恩師父》,花蓮:靜思精舍,2005年,頁48

[5] 王端正發行,《從竹筒歲月到國際NGO:慈濟宗門大藏》,台北:經典雜誌、財團法人慈濟傳播人文志業基金會,2011年,頁40。證嚴另也說過:「導師叮嚀我『為佛教,為眾生』,四十多年來我以此自勉,致力於『佛法生活化,菩薩人間化』。……在沉重而不捨的心情中,感恩我師百年來為人間開拓了一條『為佛教,為眾生』的道路」,引自證嚴,〈我思我師人間導師〉,收入《禮敬追思 人間佛教導航師──印順導師》,頁205

[6] 證嚴,《真實之路──慈濟年輪與宗門》,頁138

[7] 釋證嚴發行,《慈濟月刊》第644期,20207月,頁131

2020年12月19日 星期六

《心識與解脫》之封面與架構

2020. 12.19  Sat.

心識與解脫

封面設計

本書封面設計採圓形構圖意象,乃對應於書中「多元對比」的研究取向,以「多圓」來應合「多元」主調。在圓形圖案交下,中間的禪者坐如蓮花沉思大腦,在無垠的山河大地、宇宙星空中通天接地,明心見性。


內容架構

世界佛學研究進入21世紀,觀點和方法轉趨多元,除傳統佛典文獻思想的分析考證,也逐漸參與當代學科的知識討論,「跨界」到各式哲學問題的對談交流。本書即以佛教觀點探討當前學界熱門的「心意識」主題,除佛學理論外,還關注英語學界「自然化」等哲學發展,亦援引古代中國哲學思想進行參照,著重於「對比」進路之探索,分別以「當代研究」、「古代回歸」、「擴大視域」、「聚焦佛學」、「展開對話」以及「分析論辯」之鋪陳架構,試著開展「跨文化」的多元交談。 


學校之新聞稿   這本意識與宗教著作 獲科技部出版

從「人間佛教」談「驅魔」

2020. 12.18  Fri.

從「人間佛教」談「驅魔」

魔鬼令人感到可怕,但最令人害怕的惡魔,不是在心外而是在心中,最可怕的是人內心的貪瞋痴。

 

「人間佛教」的信仰特色,重視以「人」為主體的佛法修學,反對神化、天化以及鬼化的佛教,展現出「以法為師」的理性精神,重視個人之自力、自覺、自尊和自信。

 

是以佛法的「驅魔」,當在於去除內在的「三毒」──貪瞋痴,「除魅」在於「斷惑」,而不是離無明和貪愛外別有「驅魔」和「除魅」。

 

「半夜不怕鬼敲門」,意味著鬼魅沒什麼好怕的,只要行於正道上。真正可怕的不是鬼嚇人而卻是人嚇人,人類的貪瞋痴自己嚇自己。因此與其妖魔化鬼怪的可怕,不如向內檢視自己煩惱是否粗重,愈是「中毒」愈深、愈是「惡靈上身」,「三毒」的表現當下即是魔鬼的現身。

 

不只「人間佛教」有著另類的魔鬼觀,一切佛法亦應如是。相對於信仰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佛法所重的是大悲、大智、大雄力的三德圓滿。沒什麼惡靈或魔鬼,不必要的恐怖意識,一切只是貪瞋痴的作祟,人的一生只要正信正行、自利利他,什麼都毋須害怕。

三法印與三性

2020. 12.17  Thurs.

三法印與三性

無常、無我和無生之三法印是佛教的根本教理,依《大智度論所說,三法印即一實相印;[1]意即《阿含經既有之無常、無我和無生所表徵的,無異於《般若經所開展的空性。

 

除三法印相通於大乘空義,唯識的「三性說」亦也是空性的另一種表達,如《解深密經》卷3〈分別瑜伽品〉:「當為汝說總空性相。善男子!若於依他起相及圓成實相中,一切品類雜染、清淨遍計所執相,畢竟遠離性,及於此中都無所得,如是名為於大乘中總空性相。[2]遍計所執是凡夫特性,一旦能了知因緣和合之依他起,便能遠離雜染、清淨所起的各種妄執(遍計所執),依無所得契證圓成實;是以唯識三性是為了解釋空性,三性乃空性的另一種詮解或顯示形式(就《解深密經》而言)。

 

三法印通於空性,三性又用於解說空性,順理傳遞推得三法印密切關乎三性。而三法印與三性可能是怎麼樣的對應關係呢?

 

無生法印對應於圓成實性是顯而易見的,無常法印大致對應於遍計所執,凡夫的無明即在於無常計常,而一旦明白一切依他起、因緣所生,通達無我、無我所,將不再無我計我,勘破遍計所執而證得圓成實。

 

無常是世間,無我是由世間走向出世間的樞紐,無生是出世間;同理,遍計所執是世間,依他起是由世間走向出世間的樞紐,圓成實是出世間。從三性與三法印之可能對應,似再一次印證「法法相益,法法相因」、「法法相類,法法相潤」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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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智度論》卷22〈序品〉:「觀無常,即是觀空因緣;如觀色念念無常,即知為空。過去色滅壞,不可見故無色相;未來色不生,無作無用,不可見故無色相;現在色亦無住,不可見、不可分別知故無色相。無色相即是空,空即是無生無滅。無生無滅及生滅其實是一,說有廣略。」(CBETA, T25, no. 1509, p. 222, c1-6)以及《大智度論》卷22〈序品〉:「有為法無常,念念生滅故,皆屬因緣,無有自在;無有自在故無我;無常、無我無相故心不著,無相不著故,即是寂滅涅槃。以是故,摩訶衍法中,雖說一切法不生不滅,一相所謂無相,無相即寂滅涅槃。」(CBETA, T25, no. 1509, p. 223, b8-12)

[2] (CBETA, T16, no. 676, p. 701, b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