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27日 星期六

小詩(1099)~(1102)

2020. 6.24  Wed.

1102

輪迴

茫茫大海

生是此岸、死是彼岸

每個人乘船西渡

或穿梭於情義

或奔波於名利


雖到達同一彼岸

卻通往不同方向!

 

1101

觀世音是觀自在

哪裡有苦難

哪裡就有愛

尋著音聲解救厄害

普令眾生得大自在!

 

1100

聽遍世間音聲

不只聽

還要看

如是而名

「觀世音」!

 

1099

「光音」

不給看

能否聽?

聽到了、聽到了

光的聲音

是希望!

「先求有再求好」

2020. 6.23  Tues.

先求有再求好

論文撰寫需要平常工夫的積累,畢竟讀得太少、想得太淺,寫得自然不多。也因此,論文很難「臨時抱佛腳」,除非本身即具一定天份,再加上選題得當、運氣好,書寫方法與技巧掌握得宜,否則寫不好是意料中的事。

 

論文寫作遇到瓶頸,有時一卡就卡很久,但與其停頓在那、原地踏步,倒不如保持前進,就已知而想寫的先寫,慢慢的自會理出頭緒。

 

書寫表述和口語表達不同之處,就是可以反覆修改。所以一開始寫得不好沒有關係,之後的修改是相當重要的一環;這意味著,好的論文是不斷修改出來的,而未必是一體成形的。換言之,看似的好論文,其間可能無數次修訂改正。

 

「求好心切」雖是好事,但有時也是某種執著,亦因執著而患得患失,反而不能自由思考、自在揮灑。

 

事實上,不只是論文寫作,人們常求好心切」而躊躇難行,也因此「膽大心細」也成了撰寫論文的竅門之一。


意即,初稿之撰寫「膽大」,放任自己思緒奔放,之後的修稿「心細」,遣詞用句字字斟酌,在發揮創意與保持嚴密中取得平衡。如此之「先求有再求好」,或也是論文書寫的一種「方便法門」。 


2020年6月22日 星期一

感恩我還能呼吸

2020. 6.22  Mon.

感恩我還能呼吸

新冠肺炎此刻正肆虐全球,而且環伺於你我之間。雖然台灣暫時躲過這一波侵襲,但因疫情擴散迅速,至今也沒有有效的預防疫苗及治療方式,因此仍要戰戰兢兢、不能大意。 

新冠肺炎一如其它肺炎一樣,屬於呼吸系統的疾病,透過口鼻飛沫傳染把病毒傳播出去,嚴重者呼吸困難,最後因無法呼吸而致命。 

截至目前(2020622日),全世界884萬人感染肺炎,雖有439萬人康復,但卻有46.5萬人死亡。這些死亡的人口中,莫不經歷苦痛折磨的生死拔河,在苟延殘喘」中為自己的呼吸掙扎、為自己的生存奮鬥。 

於此同時,因著美國白人警察強力逮捕黑人嫌犯George Floyd,以膝蓋抵壓脖頸長達八分鐘,終至無法呼吸而喪命。死前Floyd高喊「我不能呼吸」(I can't breathe)成為最後遺言,這也象徵美國白人長時間宰制「非我族類」(以至於「窒息」),激發全美「反種族歧視」浪潮,甚至在歐洲世界引起廣大迴響而遍地開花。 

兩起全球矚目的重大事件都和「呼吸」有關,也都因「不能呼吸」造成傷亡;這讓我想到,重度「漸凍人」陳大謀先生曾在受訪時表示:能呼吸就要感恩」。 

誠然,能呼吸就要感恩」,時時感恩我還能呼吸,畢竟肺炎疫情席捲下,這世界成千上萬的人正痛苦的呼吸著。而不管遇到什麼艱難困境,至少我們還可以呼吸,至少我們還活著,原來單純的呼吸、單純的活著就是一件美妙的事。 

每個苦難的發生,都在提醒我們珍惜身邊的人、珍惜眼前的事,哪怕看似微不足道,卻很可能是我們賴以為生的。 

尤其世間無常」,不能擔保下一個分秒依舊如此,也因此珍視並感念所擁有的,成了人生的必要修煉;而倘若連微小的呼吸都能心懷感恩,生命哪有不美好的道理? 

本文刊於 新頭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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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諦」之重要

2020. 6.21  Sun.

「二諦」之重要

「二諦」雖出現在原始佛典中,但到了大乘佛法才真正被重視,或者說大乘佛法不能不重視「二諦」,尤其是度化眾生所應強調的「世俗諦」。 

「二諦」在中觀學的脈絡,如《中論˙觀四諦品》記載有人質疑:倘若「一切皆空」,則佛法所說的「四聖諦」、「四雙八士」、 「三寶」,乃至因果業報等世間既有認知,不是全都毀壞?對此,龍樹回應說:「空法壞因果,亦壞於罪福,亦復悉毀壞,一切世俗法;汝今實不能,知空空因緣,及知於空義,是故自生惱。」而後標示出「二諦」的教說。[1] 

可知「二諦」是為了對治「空」理解,矯正「偏空」、「惡取空」而避免落入「斷滅見」,同時回歸佛法的「中道」正義,認為「過與不及都不是。 

宗教普遍關心著神聖與超越,如耶穌基督說「我的國不屬於這世界」,對現實世間無所眷戀;《雜阿含經》也「於諸世間都無所取」,表達相似的出世」思想。就佛法而言即是透過高貴noble)的修行生活來止息煩惱、超脫苦痛,空」之意境或理境亦也在此。 

空」之過度理解乃至於心生執著卻是一種危害,如中論˙觀行品》「大聖說空法,為離諸見故,若復見有空,諸佛所不化」即是。 

然宗教信過了頭,不只是佛教,廣泛存在於各個宗教當中。 

宗教有不少狂熱份子、偏激份子或者基本教義派,信了教後全變了調、走了樣,什麼都不是、什麼都否定,六親不認是非不明,信得虔誠卻也信得可怕,連基本的善惡判斷能力都喪失,不信反比信還要好。 

可知,宗教信仰是好的,宗教「彼岸」關懷,讓人從俗世價值中超拔出來;但超越不代表否定或破壞,反而得著迷、毀棄世間一切,才可謂「得不償失」,而這有賴於佛法的「二諦」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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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中論》〈觀四諦品第二十四〉:「諸佛依二諦,為眾生說法;一以世俗諦,二第一義諦。若人不能知,分別於二諦;則於深佛法,不知真實義。」

再談「二諦」

2020. 6.20  Sat.

再談「二諦」

「二諦」是佛法的重要教說,此在《雜阿含經》第335經(又稱《第一義空法經》)即可看到思想雛型,在大乘佛法中更被重視乃至進一步的延展開演。 

「二諦」中所重是「世俗諦」,如從龍樹菩薩《中論·觀四諦品》偈頌:「諸佛依二諦,為眾生說法,一以世俗諦,二第一義諦。若人不能知,分別於二諦,則於深佛法,不知真實義。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不得第一義,則不得涅槃。」可知重點在「世俗諦」,以回應「一切皆空」之毀破諸法,包括世間約定俗成的道德善惡乃至於一切世間、出世間的倫常關係等。 

「世俗諦」與「假名」概念密切相關,意指世間一切都是假名施設,故「俗諦」又可稱為「假諦」。而世間名言概念既是約定俗成,也因此易被認知慣性所決定和制約,以至於執為實有(如對於名利權勢的概念執取)而生起無邊煩惱。佛法的空性智慧即在於看穿、看透世間名言假立的虛妄不實。 

「二諦」除對應到世間與出世間似也分別對應到聞思和修證、可說與不可說、權與實等觀念,既上契於佛法的根本教說,也下應於眾生的方便度化,為普度眾生而有一些應用性的理解可能。 

「二諦」的「應用」, 如說「以出世心做入世事」,出世、入世間「二諦圓融」,顯示菩薩就是在世間、出世間取得平衡。其它包括「二諦圓融」的表達,尚有「未成佛道先結人緣」,菩薩修行結人緣相當重要,先結善緣再結法緣,顯示菩薩之不離世間、不捨世間。包括證嚴上人所說的「由善門入佛門」,在我看來也有真俗二諦的影子,善門共一切世間善法,佛門則通往出世間的修行解脫。 

總之,「二諦」扮演「橋樑」功能,連接此岸到彼岸,即於世間而出世間;「二諦」掌握的好、理解的到位,更懂得­「權實」之間的靈活辨證,菩薩修行的路才會走得平穩、走得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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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詩(1095)~(1098)

2020. 6.19  Fri.     

1098

「蒙主恩召」

生命的盡頭

屬於祢、歸向祢!

如夕陽西下

化為無垠夜空的

一顆星

拱著月亮存在

 

1097

深夜

星光閃爍希望

彷彿預告

黎明即將到來

 

1096

執著愈深、身體愈緊

不能放鬆的人

無法放下!

 

1095

白衣居士

身體之愛

留給太太

心靈之愛

歸向佛法、屬於眾生 

*示有妻子,常修梵行」──《維摩詰經》

「環保療育」

2020. 6.18  Thurs. 

「環保療育」

慈濟在全台各地皆設有「環保教育站」,不只是台灣、也在世界各分會設有據點。

「環保教育站」顧名思義,不只是作環保,還把環保作為一種教育,甚至環保本身即是一種教育,教導人要如何分類垃圾,包括資源回收、環境保護、守護大地、愛惜物命、健康素食、簡約生活、珍惜水資源等。 

今天台灣環保意識抬頭,環保教育逐漸落實,相信慈濟是相當重要的推手。 

在慈濟環保站中,有一群「環保志工」,或稱為「環保菩薩」,不分年齡大小、知識多少、階層高低等,以環保站為修行道場進行垃圾分類,不畏髒亂、不怕辛苦,只為我們潔淨的居住環境而付出心力。 

有些志工菩薩們遭遇生命中的困境,包括家庭變故、意外災害、身心障礙、事業受挫等,甚而長年自我封閉自囚在家,卻藉由環保回收走了出來,不只與人群互動、也與回收物對話,漸漸解開心結、打開心房,甚至愈做愈歡喜。 

環保成為一種自我療癒、集體療癒,在於低頭彎腰願意把自己縮小,從微不足道的事物中,找尋自身意義和自我存在的價值。試想,當一個人心甘情願忍受骯髒,甚至有時惡臭四溢,何嘗不是自我的戡破或「我執」的放下?何嘗不是一種佛法的修行 

事實上,環保志工不是消極承受他人製造的垃圾,而是積極承擔對土地和人的愛和關懷。 

一如證嚴上人所呼籲的:「垃圾變黃金,黃金變愛心;愛心化清流,清流繞全球。」把資源回收的奬勵金作為大愛電視台的護持金,將人間美善訊息散播到世界各地,「化小我為大我」、「化小愛為大愛」,可知環保的背後還賦予高度的理想性與使命感。 

慈濟環保有諸多「療癒」故事,環保作為一種教育,其中保含了苦痛的療癒,而可以稱之為「環保療癒」,乃至於「環保療育』」,這也是慈濟的環保和一般環保不一樣的地方,從慈濟環保亦看出人世間的美善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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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僧面看佛面」

2020. 6.17  Wed.

「不看僧面看佛面」

許多人在慈濟志業體服務,乃是為了一份理想而來,或為佛教信仰、或為認同慈濟、或為敬愛上人、或為服務眾生,當然也可能不只一項而兼而有之,然只要是其中一項,就是為了共同的理想前行。

 

換言之,慈濟志業體的每一個人,都是走在同一條路上、共在同一艘船上,彼此合作、相互幫忙應是理所當然的;儘管每個人各有想法,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或深或淺,但既然分受同一個理想,自是要「同舟共濟」。

 

或者,「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不喜歡這個人、不認同其待人處事的方式,也試著去欣賞背後所懷抱的理想,也就是「佛面」。這裡「佛面」是廣義的,可以是佛教、可以是慈濟、可以是上人、當然也可以是眾生。

 

慈濟事多人廣,「大愛」環繞的「大家庭」中,證嚴上人是唯一的「大家長」;作為長輩的,總是希望家庭和樂融融、彼此相親相愛,因此上人以「合心、和氣、互愛、協力」之「四合一」組織架構來期勉大家,所以慈濟人與慈濟人之間,更是要互相成就而不是彼此內耗。

 

身在「慈濟宗門」,尤其是授證成為慈誠、委員的,皆是「靜思弟子」。我們可以不歡喜某個人,卻不需懷疑他/她對上人的心,一個真切護愛慈濟、熱愛上人的人,不可能壞到哪裡去。

 

相對的,我們都是為慈濟做事、為上人做事,倘若不珍惜同一師門的緣份情誼,至少也看在老人家面子上,凡事多看優點少看缺點,否則「備多力分」,在人事上相互傾軋、削弱了慈善的力量,這絕對不是慈濟之福、眾生之福啊!

 

如果在乎世俗的名利權位,那到外面一般團體就好,不需要待在慈濟。而如果決心想為上人分擔、為慈濟做事,那就朝著一致的目標前進,可別在人事問題上互相折磨折騰。

 

* 有感於人際之間的不圓滿,以此小文略表己懷。

以微笑來布施

2020. 6.16  Tues. 

以微笑來布施

微笑也是一種布施,表達對人的親切關懷,所謂「未成佛道先結人緣」,如此結善緣再結法緣,菩薩道的修行才趨於圓滿。

 佛典中常說「皆大歡喜」,尤其聽聞佛法之後的法喜踴動,如「一切大眾,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在多處經典出現(尤其經典末端),可知佛法談的「歡喜」不淺薄、不俗化,有別於世俗的「欲樂」而重於「法樂」(聞法之樂)。 

《華嚴經》也說:「若令眾生生歡喜者,則令一切如來歡喜」,可知「歡喜」是佛教中固有語彙,只是多數佛弟子忽略了。 

佛法固然說「人生是苦」,「四聖諦」環繞在「苦」的關注,然菩薩本是要給人歡喜,如果成天愁容滿面,悲觀、消極、厭世、負面等心理狀態,且別說度化眾生,已然先把眾生嚇跑。 

相對的,大乘佛法應有一種歡喜性格,這樣的歡喜性格同時也是菩薩性格。如十四世達賴喇嘛之笑容可掬,逢人逢事笑逐顏開,帶給人慈愛的溫暖。相似的,星雲大師以「給人信心、給人歡喜、給人希望、給人方便」為佛光山四大工作信條,顯示出「人間佛教」的歡喜性格,時時增進人與人之間的美善。 

微笑亦相契於佛教的「布施」精神,除了有形的「財施」和無形的「法施」外,還有介於有形無形的之間的「無畏施」,讓眾生因自己的存在而不再感到害怕。只不過,除了消極的排憂解難外,積極的還要讓眾生心生喜樂,而這也相應於「四無量心」之「慈心」和「喜心」的修持。因此菩薩行者多微笑,或也不失為度眾的一種方便法門。 

佳勳師姐靈機一動想提倡「微笑心運動」,並以十月某日為「微笑日」,吾人除讚嘆外亦樂於「隨喜」呼應之;誠願佛法慈悲的光芒普照大地,令一切有情眾生得大歡喜。

「解釋橋樑」

2020. 6.15  Mon.    

「解釋橋樑」

  心意識介於業和身、腦的中間,這似乎顯示心意識扮演一種連結功能,接合物理世界和價值世界之間。我們或可作以下假說,心識可視為一種聯結物理世界和價值世界間的「解釋橋樑」(explanatory bridge),透過心意識的媒介(intermediarymedium),進而尋求終極價值實現的可能。心意識(乃至包括身體)所扮演的中介功能,可如下表所示:

       相對於腦科學、生物學、生理學、物理學等學科來解釋心意識現象,佛教卻是以心意識品質來解釋人的業與道德,乃至生死流轉與涅槃還滅的問題。其中道德(或所謂的「業」)與屬於價值性(axiological)問題,雖然科學也試著觸碰此界域,但這未必是腦科學、生物學、物理學等科學所能全然解釋的;相對的,在佛教觀點底下,業力之問題關乎心意識之質感,心識之淨化昇華才足以通達實相、擺脫業力束縛。

  心意識在佛教思想當中,既不是一般神教信仰所說的靈魂,也不是科學所限定的大腦,但這不代表佛教沒有超越的理想或實證的精神;相對的,佛教通過心意識連結超越世界與物理世界的存在,兼具宗教性與科學性。這在中國哲學傳統亦復如是,如余英時認為中國古代思想起源,以「心」為中介是一大突破,以及徐復觀之「形而中學」的觀點,都表達相近的看法。[1]

  亦如徐復觀所認為的,「心」位處於中間位置,既非抽象形上的存在,也不全然是一具象的個體,他以「形而中學」稱此一學問之探究。亦即徐復觀認為,心不屬於形上學所探討,非外在於人之上的道,亦不是人之下的器,而是居於道與器之間的存在樣態,所以相對於《周易繫辭》之「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他另說「形而中者謂之心」,認為心的文化、心的哲學,只能稱為「形而中學」,而不為形而上或形而下學。[2]

摘自出版中的拙作《心識與解脫:對比視域下的佛教心意識理論》Mind, Consciousness and Liberation: A Comparative Look at Buddhist Theories of Mind and Conscious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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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余英時觀點可詳見《心識與解脫:對比視域下的佛教心意識理論》第五章。

[2]徐復觀〈心的文化〉,頁242-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