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11.24 Tues.
「四無量心者,慈、悲、喜、捨。「慈」名愛念眾生,常求安隱樂事以饒益之;「悲」名愍念眾生受五道中種種身苦、心苦;「喜」名欲令眾生從樂得歡喜;「捨」名捨三種心,但念眾生不憎不愛。」《大智度論》
2020年11月26日 星期四
「宗教養份」
「宗教養份」
世間的教育重於德、智、體、群、美之「五育均衡」、「五育並重」,然卻缺了宗教教育,不去關心超越的追求與神聖的關懷,但「宗教養分」之於人類身心靈之整體健康,有著不可或缺的重要性與意義。
艾倫.狄波頓(Alain de Botton)《宗教的慰藉》(Religion for Atheists: A non-believer’s guide to the
uses of religion),要人從宗教中得到慰藉,從宗教的觀點、制度、音樂、教育、藝術、建築、儀式等得到慰藉,而毋需教條的框架。
事實上,宗教不只是慰藉,宗教還有養分的提供。不懂得欣賞宗教之美善與神聖的人,其人生是貧乏的,如進入莊嚴的教堂感受不到寧靜,觀看慈悲的佛像得不到安祥,聆聽柔和的聖樂缺乏共鳴。
宗教雖說是神聖,但卻又是平實、平凡與平常,如空氣、陽光和水一般,作為人賴以維生、存活的憑藉。換言之,宗教提供生命完滿所必須,如缺乏信仰的滋潤與靈性灌溉,身心某一面向易於出現問題,某種情況的「營養不良」。
尤其東方宗教的特色在於價值關懷,以「人文教化」為特色所在,如「人間佛教」之「人圓佛即成」(「即人成佛」),所重的是人類固有能力的全面提升,「學佛三要」所述即是一個人的理智、情感和意志三大向度的修煉。
又如輔仁大學的校訓是「真善美聖」──科學求真、道德求善、藝術求美、宗教求聖;四者若簡化為三,大致是真實、美善與神聖三大價值向度;除了求真求實也要求美求善,乃至於「通神入聖」。
可知,宗教信仰是人類營養的補給品,從中汲取養份過美好的生活,作為生命正向能量的動力與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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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與信仰
2020. 11.23 Mon.
理性與信仰
理性不能回答所有問題,但理性卻得以避免不少問題,尤其面對宗教信仰,更應有不能不理性、不能太理性之「中道」立場。
「人是理性的動物」,但不代表人「只是」理性的動物,除了理性外,人還有情感、知覺、悟性、欲望、意志等精神活動。因此理性與信仰之間溝渠的跨越,就有待其他能力來補足,有別於理智以外其他能力的補足。
信仰或重於天啟(啟示revelation)、或重於覺悟(enlightenment),有其合理性、也有其非理性(non-rational)向度,其中也關乎經驗和體驗的感知部份;只要不是反理性(anti-rational)或不理性(irrational)即可,反理性落於神秘、虛玄,不理性淪為情緒奴隸,偏執而任性。
對正信宗教而言,理性是重要的,但卻也不限於理性,理性的知解外還有感通與體悟。是以佛法不限於理性進路的認識,徒然只是理性、只有理性,或亦有「隔靴搔癢」之失,以及「聞見愈雜,知識愈迷」(陸象山語)之弊。
理性之外,「悟性」是另一參照,如禪宗之「開悟」不再只是知解,而卻是一種直觀力和直覺力;鈴木大拙所說的「般若直觀」,牟宗三所言的「智的直覺」,意或在此。
總之,理性與信仰之辨證,在於兩者間「不即不離」,既要知而後信、也要信而後知,這意味著宗教信仰之「全精神性」──以理性為起點、基點引導人類全面能力的提昇,最後「神入」於不可思議的絕妙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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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詩(1272)~(1275)
2020. 11.22 Sun.
(1275)
坐禪
聽不以耳
看不以眼
聽看以心
心之內聚為氣
氣之外顯為身
緣身
調氣
觀心…
(1274)
呼吸引導正念
正知安住當下
呼氣推開距離
吸氣收合為一
(1273)
人際攀交過深
所為不見其真
如精雕之弓
華麗卻易斷…
(1272)
一枝一葉總關情
青山在
綠水流…
天地有深情
──不語
人在靜默中
──神會!
入學從寬,畢業從嚴
2020. 11.21 Sat.
入學從寬,畢業從嚴
「少子化」等多重因素,招生困難是高教普遍的挑戰,入學考試也少有籌碼多挑學生。因此超高錄取率是各大專院校普遍的情形,不只私校、公校亦然。
面對招生入學考試之兩難,不應錄取而錄取,固然是輕輕放行,但相較於沒有學生或很少學生,這似乎也是不得已的。
但超高錄取率不意味著超高畢業率,亦即儘管輕鬆入學也要嚴格把關,學歷的頒發不隨便、不浮濫,而要有「進得去未必出得來」的認知。
求學讀書「有心」最重要,雖然有心不代表有能力,就姑且試之;若有一定的善根福德資糧總會自然萌發。依我過去經驗累積的認知中,不少入學前不看好,入學後卻表現良好。
分析本所(慈濟大學宗教所)之所以畢業情形不良,主要是論文書寫卡關,最後不得不放棄學位。雖然他們沒有完成學業,但至少課程修學中亦有收穫,所謂「過程重於結果」,或許也是一種「善解」方式。
給予錄取機會,不代表一定畢業;如此畢業率雖然不盡理想,但退一步想,至少自我期許畢業出去的每一位同學都是經得起檢視,或者至少有一定的水準程度。
於此同時,相信老師們也會努力改變或改善,提高畢業比例。如論文寫作課程下延到研一新生開始培養,除原有的「研究方法與論文寫作」、「獨立研究」外,研一上預計開設「學術觀念與論文研讀」以便於儘早規劃,調整心態準備進入研究狀態。
小詩(1268)~(1271)
2020. 11.20 Fri.
(1271)
天地不在大
只在自己的
沈浸在其中
神遊遍虛空
(1270)
黑暗中成長的孩子
珍惜任何一絲的光
點燈的人
照亮小小生命
燃起大大希望!
(1269)
無明與貪
有此心識之軀!
不斷不除
漫漫長夜
無止盡的輪迴…
*《雜阿含經》第294經:「彼愚癡無聞凡夫無明所覆,愛緣所繫,得此識身,彼無明不斷,愛緣不盡,身壞命終,還復受身;還受身故,不得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1268)
生死海中
載浮載沉
飄流不得彼岸…
妳是絆我的石
還是渡我的筏?
向愛墜落
只為那美麗浪花!
心意識研究觀點分歧
2020. 11.19 Thurs.
心意識研究觀點分歧
正因為研究主題本身之繁複,衍生另一限制是相關文獻太多,古今中外所涉及到的討論太廣,而且隨著時代發展推陳出新,讓人有「生有涯而知無涯」之嘆。換言之,心意識問題現代的研究材料不在少數,倘若再納入梵、巴、藏等古代文本,已然不可勝數,而且文本內容也未必一致,再加上不同人的不同解讀,研究之挑戰亦增鉅。
不同人有不同解讀,顯示佛教文獻本身存在諸多開放理解的空間,這也是佛教哲學與現今哲學對話,不得不面對的難題。[1]不同解讀,或也關乎不同的研究路數,而對於心意識的探索,進路確實不只有一種。如達賴喇嘛指出佛學文獻中,研究意識有三種途徑,包括心理學(含現象學)、哲學(認識論)和瑜伽禪修。[2]三種進路對心意識的理解皆未必相同,而若以這三種進路而言,本書較重於第二個路徑。姑且不論純粹的理論探索,對研究心意識之限制為何,但若有現象學、瑜伽禪修等實際的身心操作和體驗,應有增益深度理解的幫助,只是本研究以論理、詮解為主,可能僅代表一種路徑的觀點,而無暇兼顧其它。再者,當代心靈哲學暨認知科學探討的議題相當廣泛,或者說心與認知之課題涉及諸多面向,而本研究不免顧此失彼,鞭長而莫及;例如自由意志(free
will)與決定論(determinism)之形上學問題、意向性(intentionality)等,都與心意識研究相關,但在本書最多僅是提及,而無法真正去處理。
近幾十年人文學領域受到「科學」研究方法影響,也漸走向窄小主題的研究走向,而本書重於大方向、大範疇的探索,在研究策略上是相當不利的。但筆者仍認為人文學研究,除了專技、精密式的問題處理外,亦應有觀照全域的寬大視野,特別是「跨文化」的哲學思考更當如此。
*摘自拙作《心識與解脫:對比視域下的佛教心意識理論》之「導論」
[1] 如以「倫理學」為例,Damien
Keown 認為在西方倫理學分類中,佛教當屬於德性倫理學(virtue
ethics);相對的,Charles
Goodman認為佛教以利濟蒼生為道德義務,佛教倫理學的基礎在於慈悲(compassion),因此在現今倫理學理論的分類中應視為是結果主義(consequentialism)。兩人觀點可分見Damien
Keown, The Nature of Buddhist Ethics
(London: Palgrave Macmillan, 2001); Charles Goodman, Consequences of Compassion: An Interpretation and Defense of Buddhist
Eth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2] 達賴喇嘛著、葉偉文譯《相對世界的美麗:達賴喇嘛的科學智慧》(The Universe in a Single Atom: The
Convergence of Science And Spirituality)(臺北:天下文化,2006年),頁181-182。
心意識問題研究之繁複
2020. 11.18 Wed.
心意識問題研究之繁複
心意識問題是現今學界相當重要且熱門的研究主題,但也因為重要、熱門,各式理論層出不窮。事實上,心意識概念本身即難以被明確定義,縱然強作定義,亦不免減損心意識概念本身的豐富性,局限和窄化各種可能的意義,但不給一特定的界說,則似又易陷入大而無當之失。[1]然心意識研究之困難,往往連同一探索者也可能立場不一,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即是一例。如到底意識是否可超越大腦之外?或意識全然依於大腦?達賴喇嘛曾有兩種不同看法,顯示一定的猶疑和不確定。
達賴喇嘛曾明確表示意識不是由大腦升起的,粗意識(gross
consciousness)或許需要依於大腦,但細意識(subtle
consciousness)不從細胞、物質等而生,只有意識才能生起意識(Consciousness
only arises from consciousness.),物質無法轉換或形成意識(Matter cannot transform into or
become consciousness),而且達賴喇嘛認為這不僅是一種假設(assumption),卻是具有重複性的經驗基礎,認為意識的連續性超越身體或生命的限制(a
continuity of consciousness transcends the limitations of one body, one life),而是一種經驗上的結論,在佛教訓練傳統即可驗證此真實性,且不獨是佛教,早在佛教出現以前即如此認定;不只達賴喇嘛作此主張,包括B.
Alan Wallace、Mathieu
Richard等亦都認為細心識不需要物理基礎,因為其不是從物理世界而來。[2]換言之,達賴喇嘛等人不認為「本心」(innate
mind)或「自性清淨心」(the
very essential luminous nature of awareness)會有神經性基礎(neutral
correlates),認為其不是物理性的而不依於大腦,只有在粗淺的(gross)心理狀態才有大腦活動之聯結,在意識的深層腦與心是兩個不同的存在(brain
and mind are two separate entities)。[3]
相對於此,達賴喇嘛也曾表示,佛教清淨覺悟(pure
awareness)的狀態,以「明心」(the
clear-light state of mind)或「細心」(most subtle state of mind)來描繪(通常在死亡當下顯現,且跟隨我們到來世),但如此的「細心」或「明心」,達賴喇嘛認為無論多細微,必定還是有某些物理性基礎,儘管佛教徒傾向於認為沒有,也因此,達賴喇嘛自承其觀點和科學家較為接近。不過,達賴喇嘛仍表達他的遲疑,不確定是否所有的意識狀態(包括深層的細意識等),都需要某種物理基礎,對於心識是否真能獨立存在,他亦坦白承認他並不知道。[4]
以上可知,對於所有意識是否都需要大腦才能生起,達賴喇嘛時而否定、時而肯定,表達出某種程度的不確定性,這也顯見心意識問題探究棘手所在。一些研究學者亦偶有觀點搖擺,或者立場改變之情狀;William James、Frank Jackson、Christof
Koch等人對意識相關問題在不同時間有過不同的看法。如Christof
Koch過去三十年間都持化約論(reductionism)立場,以神經生物學(neurobiology)等進路探討意識問題,但近年來卻有所轉向,認為意識是一根本的性質(fundamental
property),無法或難以被化約式的解釋,而且同情泛靈論(panpsychism)的觀點。[5]此外,法蘭克•傑克森提出著名的「知識論證」(the
knowledge argument)說明意識經驗涉及到非物理性的特質(non-physical
properties),用以反駁物理主義的立場,然而十多年後他自認為這個論證有問題,反認為意識可藉由物理主義者的語彙來解釋。[6]再以詹姆士為例,1890年《心理學原則》(The Principles of Psychology)出版,可看出他以實證(positive)及實驗(experimental)的科學方法來研究心理現象,但之後轉向哲學式的探討,而持徹底經驗主義(radical
empiricism)的形上立場,嚴格批評科學心理學中的實驗論(experimentalism);雖被認為是迷失在神秘之中(lost
in the occult),但在詹姆士看來,所謂實驗論(在詹姆士著作中又稱徹底唯物論(radical
materialism)或化約實證論(reductionistic
positivism))從未引導對人的整體理解(an
understanding of the whole person)。[7]
總之,心意識研究有著相當大的難度,即便同一個學者在不同時期也會有不同看法,而這或許正是心意識問題既迷人、又困惑人之所在。
*摘自拙作《心識與解脫:對比視域下的佛教心意識理論》之「導論」
[1] 儘管如此,Daniel
J. Siegel仍對「心」下定義:「心」是一關係性(relational)和具身式(embodied)的過程,在這過程中調節能量和資訊的流動;本書依佛教觀點認為當把「業」之累積一併納入,才更顯心意識之全面。詳可見本書第八章之探討。
[2]
Pier Luigi Luisi, Zara Houshmand (ed.), Mind
and Life: Discussions With the Dalai Lama on the Nature of Reality (NY: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8), pp. 175-182; 193.
[3] Dalai Lama , 'On the luminosity of being', in New Scientist, 24 (May 2003):
42-43.
[4]
Anne Harrington, Arthur Zajonc eds, The
Dalai Lama at MIT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8), p.96. 達賴喇嘛此一觀點,讓不少人感到訝異,因為一般都以為佛教主張心識是不需要物理基礎的,埃文•湯普森書中也記載此事,見Evan
Thompson, Waking, Dreaming, Being: Self
and Consciousness in Neuroscience, Meditation, and Philosophy (NY: Columbia
University, 2014), pp. xx-xxii.
[5] Christof
Koch, Consciousness: Confessions of a
Romantic Reductionist, MIT Press, 2012.
[6] 相關介紹可見”Qualia:
The Knowledge Argument,” in 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 http://plato.stanford.edu/entries/qualia-knowledge/ 2015.
01.02取用
[7] 然可略為補充的是,James放棄了科學心理學,不代表他否定心理學這門學科,而是重新界定心理學為一發展中之「人本」的學科(an
evolving person-centered discipline)。雖然James時常針對同一議題改變想法,也看似不在意他的自相矛盾,不過他以人為本的科學立場,在其早期確也可看出端倪。以上可見Eugene
Taylor, William James on Consciousness
beyond the Margi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6), pp. 2-5、8.
2020年11月21日 星期六
「文」多必失!?
2020. 11.17 Tues.
「文」多必失!?
一般說「言多必失」,相似的道理或可說「文多必失」,說話、寫文章難以面面俱到、諸事圓滿,因此「失言」在所難免。我自己看過去的論文或文章,也常有不同看法,甚有「悔其少作」之感,然畢竟也代表彼時的心境與想法。
有些人惜墨如金,不輕易開口及出手,總是慢慢醞釀、細細思量,非等到想清楚才說寫出「擲地有聲」的作品。相對的,我是透過說和寫去釐清思路,邊說、邊寫、邊刺激思考,如是而愈顯開闊明朗。
是以此部落格一些思想性文章,我從未以為自己所認知的絕對正確無誤,只要能提供讀者(「有緣人」)觀念上的刺激,帶來不同的觀點激盪,對一些問題有進一步認識,在我看來就相當足夠了。
且不說「拋磚引玉」,至少迫使自己在混亂的世間有一雙清明之眼,時時體察現況、時時自我審視,沒有毀譽榮辱之期待,只盼誠懇真摯的言我想說、書我想寫,怡然自得樂在其中,自益益他樂在分享,這大致是我小小部落格的存在價值。
「消極的慈悲」
2020. 11.16 Mon.
「消極的慈悲」
兩天「印順學」研討會在新竹玄奘大學召開,諸多學者意見分享和報告討論,獲益良多,得到不少啟發省思。例如第一天論壇邀請佛、耶、回、儒等學界、教界人士分享,討論「宗教與暴力」問題;現今世界動盪之一起因於宗教失和,因信仰的差異導致大大小小流血衝突不斷,弔詭的是宗教的本意無不是追求和平。此外,佛教徒當如何面對不公不義,又該如何據理力爭等,也被提出討論。
論壇中的啟發之一,如學者劉宇光提出「佛教抗爭倫理」的概念(或者更直白的說「佛教暴力倫理」),問道佛教徒何時可以施暴?亦即,如何根據佛教價值形成行動倫理的框架與底線,在抗爭實踐中形成盡力兼守的宗教守則。
「唯忍能止諍」、「我佛慈悲」,可知佛法所重是「柔和忍辱」;尤其菩薩道以「普度蒼生」為念,不只不會加害於眾生,甚至誓願為眾生受無量諸苦,怎可能施暴、帶給他人痛苦?
然而「慈悲」或可以分為「消極的慈悲」與「積極的慈悲」兩類,一般所知為後者;然為了不忍讓無辜的人遭受苦難,有時必須挺身而出,甚至挺身相鬥,實踐「消極的慈悲」,以達到「以戰止戰」的目的。
不管是「消極的慈悲」或「積極的慈悲」皆需要智慧;或者說「積極的慈悲」固然需要智慧,「消極的慈悲」更需要智慧,畢竟關乎暴力的參與與傷害的造成。
佛教徒往往給人「軟弱」的刻板印象,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然老虎不發威只能被當病貓;有時「忿怒金剛」之示現有其必要,甚而以「暴力」相待。
如是之「暴力」一定是出於「被迫」,既是「被迫」就一定是「不得已」,或有以下三種可能而訴諸「暴力」:
一、出於自衛:如因強暴性侵,不能任憑對方凌辱而有所反抗、甚至攻擊。
二、出於護他:不忍他人受傷、不能坐視不管(「不安不忍」),如是強力介入。
三、傷害最小原則:既是無奈不得已,就不能放肆過度,傷害僅能有限度的「點到為止」,絕不越過「比例原則」。
菩薩多談利益眾生、利樂有情,不管是自利、他利、共利,都是在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最佳化。然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暴力傷害雖少談、卻不能不談。倘若真不得已必須傷害,或出於自衛、或出於護他,都要謹守傷害最小原則(以減少自害、害他和共害),如是「暴力」應是可以容許的,或至少是可以理解或諒解。
參加印順佛學會議有感
*此為「第十八屆印順導師思想之理論與實踐」的訪談稿,潘鳴佩師姐詢問我參加這次的會議有甚麼感想心得,以及有何建議。謝謝潘師姐代為整理文字稿,後由我續作修訂。
2020. 11.15 Sun.
參加印順佛學會議有感
每年導師的研討會我幾乎都會來參加,只要人在台灣,時間行程排得進去,我都會來,而且儘量能全程參與。這除了是對於導師思想的認同,也是我自己信仰的定位。印順導師的「人間佛教」思想,在我學佛及從事佛學研究來講,有重要的指標性、標竿性的引導作用,所以我會重視這樣的會議。
這十八屆一路過來,大概每年的風格不太一樣;雖然會議名稱標題為導師思想會議,但是不少單元未必都和導師有關,有人曾向我反應此一疑慮。我想其中有利有弊,如果做廣義的解釋,任何跟社會的關懷,包括時代脈動、民主追求、環境保護、苦難救助等,皆是「人間佛教」所著重的。
像第一天論壇討論香港情勢所面對到的不公不義,廣義來講就是菩薩道的力行。導師思想中入世關懷和利他實踐是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應該就廣義而言,接受這樣多元性的。不過,雖不是全以導師思想為主,但我們仍要鼓勵以導師思想為研究的方向,試著從中去取得平衡,這是我們可以注意的。
另外一點我想要提的是,希望有更多年輕人參與來世代交替。過往我算是新生代,現在已算是中生代,導師圓寂後「後印順」時代來臨,他的佛學思想與佛法理念應要如是薪火相傳著。例如這次研討會,雖然不認識幾位年輕同學,但從他們的發問可以知道讀了不少導師的書,覺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所以我覺得應該可以設計類似「青年論壇」的空間,專門開放給年輕的學生、研究生,鼓勵他們來參與發表,加入導師思想的研究行列。每年辦、也試著求新求變,一棒接一棒,這是我對於未來的期許。
我很感恩昭慧法師帶領這麼多志工共同參與,這麼多人力、物力、財力等資源的投入,活動參加完後我內心都非常的感恩與歡喜,覺得志工們都很認真、很用心為大眾付出。未來或許可以多聯合不同單位,一同來共襄盛舉。
像我自己在慈濟大學教書,我也希望慈濟能夠參與導師思想的合辦,因為畢竟他是慈濟人的師公、上人的師父,所以我認為慈濟應有一些參與,對導師思想的一種承擔;也很高興這次會議慈濟大學有十位左右的師生來參加。雖然慈濟有慈濟的理念,不是以理論研究、佛學研究為主,但我想「解行並重」,依著導師和上人的深厚法緣,一起來推動導師思想的研究、探討和實踐。